苗苗點了點頭,拿著文書轉身走了。
片刻過後,百里三月換了身衣裳起身去了陸鶴安的房間,薛蘊和正坐在房中為陸鶴安處理身上的傷口,丫鬟們端著帶血水的銅盆一個接著一個的往外走。
“還沒醒過來嗎?”百里三月側過身子,給丫鬟們讓了路悄聲來到內室。
方才一進門就撲面而來的血腥味更加濃烈了。
薛蘊和放下手中的銀針無聲嘆息,“陸大人高熱不退今晚恐怕醒不過來了,不過郡主放心,我已經吩咐他們為陸大人熬藥了,待喝下湯藥退了熱便能醒來了。”
聞言,百里三月點了點頭,靠在一旁的桌案上不著痕跡的探頭往床上看去。
“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這裡有我一人便好,郡主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你身子剛剛恢復不宜過度勞累。”薛蘊和說著話拿起一旁的銀針繼續對著陸鶴安的身上扎去。
他這一動剛好露出染著血跡的褲腿,百里三月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
“你也受傷了?”
薛蘊和聞言微微一愣,隨即抿唇笑了笑,“不過是些皮外傷,並不礙事。”
聞言,百里三月的目光在他的褲腿上來回掃視了幾眼,眼中帶著疑惑。若是皮肉傷此時傷口應該早就癒合了才是,但薛蘊和的褲腿上分明還有新鮮的血跡……。
還不等百里三月說話,薛蘊和便心虛的拉起衣襬擋住了褲腿,“郡主若是不放心就先去外室等著吧,我要給陸大人處理身上的傷口了。”
百里三月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轉過身走了。
見狀薛蘊和突然鬆了口氣,他身上這點上和陸鶴安比起來確實算是皮外傷了。
昨日若不是陸鶴安捨命相救恐怕他現在已經身首異處了,這份救命之恩不能不報。
天色漸亮,一直到寅時末薛蘊和才拖著疲憊的身子從內室走出來,一抬頭見到百里三月正襟危坐不禁一愣,“郡主,你一直在這坐著?”
方才聽見外頭沒了動靜,他還以為百里三月已經回去休息了。
百里三月點了點頭,指著身後垂首站著的老者輕聲說道:“你腿上的傷耽誤不得,讓他給你瞧瞧吧。”
“郡主,我自己便是個大夫,哪裡需要麻煩別人,真的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的。”
聞言,百里三月看著他腳上已經被血色噙滿的鞋襪唇邊掛著幾分笑意,也不說話,就這麼看著他。
幾個呼吸間薛蘊和便扛不住了,低下頭帶著那大夫出了門。
兩人一走百里三月便迫不及待的往內室走去,此刻陸鶴安已經喝完了湯藥沉沉睡去了,身子筆直的躺在床上,錦被蓋過肩膀只露出一個腦袋來。
百里三月輕手輕腳的坐在床邊,抬手撫上他的額頭。
雖然喝了藥,可是高熱依舊沒有褪去的跡象,百里三月觸電般收回自己的手,看著陸鶴安面上的潮紅眼中泛起幾分心疼。
……
翌日一早。
陽光灑進房間裡,陸鶴安面上的潮紅已經褪去了,只是臉色依舊有些蒼白,一張薄唇也沒了血色。
他睫毛輕顫,緩緩睜開雙眼,想要起身卻覺得身上似是有個重物壓著他一般。
陸鶴安擰眉朝著床邊看去,只見百里三月半趴在床邊睡得正香,陽光撒在她的側臉上照的她臉上那駭人的紋路都淡了許多,露出一張絕色的容顏。
一張硃紅色的薄唇上隱隱還有些水光,見狀,陸鶴安心中生出幾分笑意來。
“咳咳……咳……。”陸鶴安這一笑不知牽動了哪裡,突然弓著身子咳嗽起來。
百里三月被他的聲音驚醒,騰一下坐起了身子,一臉緊張的看著他慌忙問道:“你醒了,可有哪裡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