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端起茶杯做出一副不經意提起的樣子來,一旁的柳氏聞言身形一頓,面上的笑容裡藏著掩蓋不住的尷尬。
“長公主說笑了,如今只有大小姐和將軍是有品級的,哪裡算什麼名門貴族。”
“哦?我記得沈家夫人也有一品夫人的封號來著?”長公主挑了挑眉,面上帶著幾分疑惑。
沈家夫人確實有一品夫人的名號,只是這個夫人卻不是柳夫人,而是沈緋歌的生母。
當年沈老將軍帶兵打仗,敵國的奸細妄圖裡間皇帝和沈老將軍之間的關係,在朝堂之上大肆汙衊。沈夫人聽見訊息穿上宮裝在宮門口生生跪了三天三夜。
直至最後沈夫人暈死在宮牆之外夏崢嶸都沒有見她一面。
後來還是長公主進宮求情這才引得兩人見了一面,期間兩人說了什麼無人知曉,只知道夏崢嶸自將軍府回來之後便說沈夫人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奇女子,差人送了聖旨和封賞到將軍府去。
這件事在當時可以說是滿城皆知,沈夫人這一跪,保住了君臣信任,保住了夫君的性命,也保住了玄夏國的萬里江山。
只是從那之後沈夫人的身子似是落下了病根,身體狀況越發不如從前。
到最後剩下沈緋歌沒多久便去世了。
自那之後才有了柳氏這個夫人。
這些事情長公主和柳氏都是心知肚明的,如今聽見長公主這般說柳氏臉色頓時青了幾分。
心知這是長公主顧易羞辱她,奈何她人微言輕有什麼不滿也說不得。
“一品夫人的封號是許姐姐的,長公主怕是記錯了。”柳氏咬著牙,強忍著心中的不滿,連笑意都勉強了許多。
聞言,長公主拍了拍腦門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來,輕聲說道:“原來如此,哎,我這幾年的記性越發不如從前了,該是我記錯了。”
說著話,柳氏在一旁頂著僵硬的笑意連連點頭應和。
心中卻想著沈老將軍能早些從書房出來帶著她們回府去,也剩的她坐在這被長公主話裡話外的諷刺著。
正想著,只見長公主回眸看向她一臉好奇的問道:“柳妹妹如今還沒有封號嗎?”
聽著這話,柳氏恨不能時光倒流回她們出府的時候,真是恨自己嘴欠非要跟著沈老將軍跑到郡主府來!
自打坐在這長公主就沒說過一句人話,字字句句都往人的心窩子裡頭扎,奈何她還不敢還嘴。
柳氏深吸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輕聲回道:“說起來倒是妾身慚愧了,嫁給我家老爺這麼多年也未能幫上他什麼忙,沒有什麼建樹這封號自然是沒有的。”
“呦!這事鬧的,那柳妹妹往後見了大小姐豈不是也要行禮問安?”
好麼!說了半天原來是在這兒等著呢。
若是長公主方才沒把太后的鐲子給沈緋歌她還可以找個藉口,說自己是當家主母之類的,如今可好了,長公主親口說了沈緋歌是她半個女兒。
就這麼一句話,見了面,沈緋歌即便叫她三拜九叩都是不過分的。
柳氏僵著身子乾笑著。
心中越發期盼沈老將軍能早點回來了。
此刻沈老將軍卻拿著一柄寶劍在郡主府的後花園舞的正開心,百里明煦正襟危坐在涼亭之內,眯著雙眼瞧著面前舞劍的人慢騰斯文的喝著茶。
嗖嗖嗖!
片刻過後,沈老將軍收了招式笑著往百里明煦身邊走來。
“咱們已經有很多年沒這麼坐在一塊兒好好說說話了。”說話間,沈老將軍將寶劍放在桌案上面上滿是感慨。
百里明煦嘿嘿一笑,抬手為沈老將軍倒了一杯茶,輕聲說道:“我就是個無業遊民,倒是你整日裡公務繁忙,想見個人影都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