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沈家人,他夏澤宇並未擱置沈家兵權,眾大臣也不能奈他如何,何況他們只知道是那沈老頭自己身子骨不硬抗,並不知道內情。
這沈緋歌只是一個黃毛丫頭,縱然才能出眾,帶兵打仗更重要的卻是浴血奮戰多年的戰鬥經驗以及隨機應變的能力,沒有這些,看再多的兵書,只能算是紙上談兵。
他挑起眉梢,似乎距離他繼承皇位沒有幾天了,這江山天下不日後便是他的了。
同一時間沈家卻是仿若陰雲籠罩,愁雲慘淡。沈老將軍出發在即,卻在當晚臨睡時,前一秒還虎目炯炯,神采奕奕。下一秒卻突的一口鮮血噴出,隨即便昏迷不醒。
夏澤宇焦急的守在門邊,窗前,大夫惶恐的擦了把汗。搭在老將軍腕上的手指微顫,他學醫數年,卻怎麼探都探不出是什麼狀況。
沈定遠脈像不穩,若隱若現,剛剛尋到,便又在下一瞬間,消失全無。只是想起門外女子尋他時那滿面戾氣的樣子,這個探不出,他是萬萬不敢說出口的。
“我爹是什麼情況!”怕什麼來什麼,正想著,一道焦急的女聲便在他耳邊炸開。嚇的大夫一個哆嗦,跪倒在地。
“我……我……在下學術不精,恕難查出…將軍的病因。”大夫嚥了咽口水,這才結結巴巴,磕磕絆絆的說道。
“砰!”沈緋歌一拳砸向旁邊的樁子,嚇得地上的大夫又是一個哆嗦。
“廢物!”沈緋歌又看向門外,門外早已跪了一排同樣面色發白的各個醫館的大夫。“一群廢物!打著懸壺濟世的名號,坑蒙拐騙。我爹前不久還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便查不出病症。就是你們這幫庸醫…你們!”
大口的喘著氣,沈緋歌氣憤不已,看著一個個瑟縮的如鵪鶉般的大夫,一時之間滿腹的憤懣又如數洩下,無力的垂下。
“走吧,都走吧……”她背過身,肩膀微微抖動。
得了她這一句,大夫像被赦免般紛紛退了出去,不敢多做停留。
“聖旨到!沈緋歌接旨……”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深吸一口氣,一把擦乾眼角的溼潤,轉過身,又是一副鎮定自若的模樣。
她知道戰事緊急,父親突然倒下,皇家必然要給百姓一個說法的,而沈家也必然給皇家一個說法。
毅然的起身,門外一個公公拿著一絹黃聖旨,等的有些不耐煩,一眾奴僕早已跪了一地。
“沈緋歌接旨…”公公見她出來,清了清嗓子,捏著尖細的嗓音道:“邊境雲國屢次進犯,原定沈將軍帶兵平反,現突發狀況,改命其女夏澤宇替父出征,欽此。”
瞬間譁然一片,替父出征?小姐雖自幼習武,但是這戰火紛飛,雲國又狡猾多炸,僅憑小姐帶兵出征,難免過於稚嫩,如何與雲國相敵。
柳氏也跪在地上,面色擔憂的看了看夏澤宇,眼裡卻快速的閃過一抹幸災樂禍。這丫頭一向狂妄,看她還怎麼逃脫。
沈緋歌一怔,緊咬了下唇,她沒有想到,皇家最後做的決定…不,應該是夏澤宇最後居然決定讓她去。
“沈小姐,還不速速接旨…”太監見她久久未動,不耐煩的催促道。
“臣接旨…”沈緋歌揚聲,上前一步,接過了聖旨,她的臉隱藏在一片陰影處。眾人皆看不清她的神色。
看她接過,傳令的太監這才收斂了神色,滿意的轉身。
一眾傭人慌忙退散,柳氏眸子一動,勾起了一抹譏笑。緩緩的向在原地不知所以的沈緋歌走去。
幾步遠,她便已然換上了一副常用的嘴臉,弱柳扶風的身姿,含情脈脈的眸子充滿了擔憂,柳氏柔柔的開口,語氣與神情一致:“緋歌,你也莫要太過擔憂,你功夫了得,又自幼讀兵書。只當這是一次歷練,家裡的事情由我照料著,你大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