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再胡說八道了!”
屠蘇霆暴躁地揮動手臂:“我看你是真是個愚昧之輩,心智完全迷失了!”
“如果他真的讓你受了那麼多委屈,你為何不早點說?在賬房的日子如此艱難,你是怎麼養出這一身肥肉的?”
“我真是被你的邪氣所迷惑,才會在這裡聽你胡言亂語,你嘴裡能說出一句真話嗎?”
屠蘇燁還想辯解,卻遭到了老夫人忍無可忍的怒斥:“你給我閉嘴!”
言行舉止需有證據支撐,觀其表更要察其裡,但屠蘇燁除了口若懸河之外,別無他證。
不僅其他人不信任他,就連一向偏心的老夫人也無法說服自己相信。
說得越多,越顯得荒謬可笑,再這樣下去只會徹底破壞了父子之間的感情,二房將再無翻身之日!
老夫人在怒火中燒之後,心中逐漸明瞭,自己所生的兒子確實不堪大用,現在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屠蘇旻飛身上,絕對不能讓他心灰意冷!
她不敢直視老祖父那嚴峻的面容,緊張地站起身,焦慮之情溢於言表:“我知道你不願意擔任賬房之職,也清楚你對旻飛的約束感到不滿,但你可曾深思過,他為何要限制你的外出自由?”
“他是在損害你嗎?恰恰相反,他是在保護你!”
老夫人心中對兒子的品行有著深刻的瞭解,若是讓他自由出入那燈紅酒綠的賭坊,不受任何限制,恐怕他將會沉湎酒色,甚至招致災難。
她並不認為屠蘇旻飛的制約有何不妥。
老夫人忍無可忍,對屠蘇燁的荒唐行徑感到憤怒,臉色陰沉如水,咬緊牙關斥責:“你身為父親,好不容易有了個有出息的兒子,你不但不悉心培養他,反而屢次三番地拖他的後腿!”
“旻飛比你更有擔當!你卻不知反省!看看你現在的模樣!若不施加家規嚴懲,你恐怕永遠不知悔改!”
雖然屠蘇家族已趨沒落,但家法與家規依舊鐵血如初。
屠蘇燁今日已遭受了一頓痛擊,若再激怒老祖父,啟動家法,今日他恐怕至少要喪失半條性命。
老夫人焦急如火,深怕他無法領會自己的深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愚蠢的東西!還不立刻去向你父親跪地認錯!”
屠蘇燁仍舊不願屈服,臉上甚至露出一絲不屈之色。
老祖父注視了良久,自嘲地笑了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臉上只剩冰冷的餘威。
“我知道你心懷不滿,但這個家已容不下你。”
不論他口中的委屈與怨氣有幾分真實,僅憑他此刻浮躁易怒、喧譁不休的狀態,為了避免更大的紛爭,老祖父即便是裝聾作啞,也不可能再留他在身邊。
屠蘇燁踉蹌著跌倒在地,面容慘白如紙:“老祖父……那孽種是我所生!難道你真的要袖手旁觀,看著他騎在我脖子上肆虐嗎?!”
“若是十年之前,我此刻就能讓你消失!哪裡容得你在眼前噪聒不休!”
老祖父突然怒吼,震得老夫人從頭到腳一陣顫慄,滿臉怨毒的屠蘇燁也是被震得身體劇烈一抖。
老祖父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語氣冷漠至極:“要麼我今日斷你雙腿,讓你吞下啞藥,從此臥病在床,由眾人贍養;要麼你就老老實實地收斂你的喧囂之心,兩天後自行回到你的賬房崗位。”
“自行抉擇吧。”“眼看著年終將至,卻還鬧出這樣一番風波,真是令人不勝其煩。”
屠蘇霆帶著幾分慍怒低聲嘟囔,卻未等他抱怨更多,就被黎氏匆匆拉著走出了堂屋,席蘭芳緊隨其後。
老祖父似乎無法忍受老夫人的幽怨,也沉著臉龐步出了屋內。
在灶臺旁,顧玥萱與屠蘇博仍舊繼續著先前的活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