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你離開九州大陸之後，百花谷內確實發生過不為人知的變故，中州三大超級宗門已經沒有辦法如以往那般，以傳統之法將門下弟子送入其中了，也就是說，如今的百花谷已成為了真正的禁地，百餘年來無人踏足。”蕭雁解釋。

“那豈不是說，百花谷內的靈草藥將異常繁盛，我們此行也將大有收穫麼？”杜凡笑道。

蕭雁看了杜凡一眼，似有深意的說道：“以你現在的高度，還會在意這裡的花花草草麼？”

“就算你留戀開放在水中嬌豔的水仙，別忘了山谷的寂寞的角落裡野百合也有春天……”看著滿山遍野靈花盛開的秀麗之景，杜凡不由哼唱了這麼兩句。

蕭雁一怔，一番品味與沉吟後，嫣然一笑，道：“你是把曾經的人或事，功法或靈草藥，逝去的或淘汰的東西，比喻成野百合，而你現在所看到的，所經歷的，所仰望的，所追逐的，則是比喻成水仙吧？水仙固然嬌豔，可是野百合也有春天，你不會忘記過去，也不會放棄未來，是這個意思吧？”

聞言，杜凡也是一怔，隨之苦笑道：“蕭副盟主蘭質蕙心、才思敏捷，屬下佩服，不過屬下方才也只是隨口哼唱了那麼一句，並沒有考慮太多。”

“無心之舉才能更顯本心……雖然你唱的不在調上，但是隱約間我似乎品出了第二層含義，如果說的不對，你也切莫放在心上。”蕭雁笑了笑，繼續道：“水仙再如何不好，也是嬌豔的，嬌豔到讓你留戀，野百合再美，也是生長在無人問津的角落裡，終有一天會被你淡忘與嫌棄，是這樣麼？，”

“蕭副盟主，你也太能聯想了，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杜凡一副被打敗了的表情。

“說笑的，走吧。”

……

百花谷內，很久不曾有人踏足，使得這裡的靈草藥長勢極好，數量也很多，僅僅是外圍的邊緣區域，靈花靈草就已隨處可見，甚至有幾株大藥，品階之高，足以入藥金丹期了。

此時，杜凡臉色略顯深沉，似乎發現了什麼讓他驚疑不定的事情。

“杜凡，你怎麼了？”蕭雁察覺到了杜凡的異常，不禁停下腳步問道。

杜凡略一沉吟，反問道：“蕭副盟主，進入百花谷後，你有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

“除了天地靈氣濃郁、青山碧水秀麗、花草樹木繁盛外，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蕭雁望向杜凡，神色有些凝重，道：“你是不是覺察到了什麼不妥？”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四周入眼的一切，明明生機盎然、朝氣蓬勃，可是卻給我一種截然相反的感覺。”

“死氣沉沉，萬物凋零？”

“比之更甚。”

“那是什麼？”

杜凡沉默少頃，道：“如果我說出來，蕭副盟主怕是要惶恐不安了。”

“說吧。”蕭雁黛眉一挑，霸氣十足，根本就沒當回事。

杜凡深吸口氣，道：“血流成河，白骨如山，橫屍萬里……”

聞聽此言，蕭雁果然玉容微變。

此女被尊為九州女戰神，一生殺伐無數，也曾生死一線，什麼樣的場面沒有見過？可以說，她所經歷的戰亂遠比杜凡多得多，此刻之所以動容，不是因為被嚇住了，而是源於視覺上的強烈反差。

百花谷峰青谷翠，靈泉流淌，百花齊放，奼紫嫣紅，一派欣欣向榮之景，完全和血、骨、屍不沾邊，可是杜凡卻說出那樣的話，讓她心緒難平。

半晌過後，蕭雁才道：“何以見得？”

“說不清，道不明，或許只是我的錯覺吧。”杜凡搖頭，難以言明，因為說到底，他有的僅是一種虛無縹緲的感覺，並非客觀依據。

此後，二人各懷心思，少有交談，一路向百花谷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