顫抖的手指觸碰到冰冷的門鎖。易芳秀嘗試了好幾次,卻都沒能將鑰匙對準鎖孔,扭開眼前的房門。
指腹下傳來金屬的冰涼,彷彿她能偷聽到門背後姐姐生活中瑣碎、無意義的聲音,彷彿她融入了姐姐的生活。
她用力扭開門鎖時,門鎖發出了“咔嗒”的聲響,她不自覺地想象著姐姐會在門後等著她走進來,她們互相擁抱,姐姐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頸間。
“芳秀,你怎麼又瘦了?學習太辛苦了嗎?”
易芳秀怔怔地望著朝她走來的人——姐姐。她想說些什麼,喉頭卻被嗚咽聲哽住,伴隨嗚咽聲的是她簌簌掉落的眼淚。
她手忙腳亂地抬起雙手,使勁擦淚。眼淚會模糊視線,她害怕這是幻覺或是什麼別的。
“你哭什麼呢?”易芳菲走上前輕輕攏住易芳秀,“哭多了,對眼睛可不好。芳秀,別哭了啊。”
熟悉、輕柔、溫暖的聲音讓易芳秀止住了嗚咽聲,她低低地叫了一聲,“姐姐。”
“怎麼了?”
易芳秀心頭湧起一陣難以描述的委屈,“姐姐,我做噩夢了。在夢裡,無論我怎麼做都醒不來,那個夢太可怕,太可惡了……”語無倫次的話,是孩子般的哭訴。
易芳菲拖著妹妹的手走進房間。姐妹兩人,姐姐易芳菲坐在了椅子上,妹妹易芳秀坐在了床上。
兩姐妹面對面,相對而坐。不知在什麼時候,兩姐妹再沒有這麼靜靜地看著對方。也許是她們都在長大,彼此的世界裡都多出了很多人,留給彼此的時間越來越少。
“芳秀,你的下巴變尖了呀。臉上怎麼都有小痘痘了?”易芳菲仔細地看著自己的妹妹,那個在記憶中有點笨拙的妹妹,現在竟出落成了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
易芳秀近乎貪婪地,用目光描摹姐姐的模樣。只有長假才會回來幾天的姐姐,在她的記憶中一直是來去匆匆的大人。但此刻,進入她眼眸中的姐姐,還殘留著孩童的稚氣,姐姐還不是真正的大人呢。
“這幾顆痘痘算什麼。有時候,學習壓力太大了,我還會長那種又大又紅,痛得要死的痘痘。而且它們都很討厭,非要長在臉上最顯眼的地方。”
說起臉上的痘痘,易芳秀煩惱得不行,對著姐姐滔滔不絕地抱怨臉上面板問題,久坐後長出的小肚子,還有時常不準的月經……
“姐姐,等兩年後我也考來南城。等我畢業後,我們姐妹倆住一起,我們努力點,把爸媽都一起接過來。”易芳秀站起身,打量起姐姐的單間。
單間佈置得不錯,牆面上的那幾張照片,姐姐笑得很開心。易芳秀轉身,朝著姐姐繼續說未來的設想。
她不再想學醫了,要讀好多年呢,不適合她的腦子。她應該學一些好就業的專業,一畢業就可以賺錢,這樣一家人很快便可以在南城團聚了。
“芳秀。”易芳菲微笑,“我覺得你學醫很好。你從小不就想當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麼?你之前還指著電視上的醫生說,你以後也要那麼酷,跟死神賽跑,從死神手裡搶人……”
易芳秀臉上的笑容掉落在了地板上,支離破碎。
“那都是小時候說著玩的。”
“可我希望你是呀。你會成為一個很好很棒的醫生的,你要相信你會變得很酷。這樣,也許你能救下跟我一樣的病人。”
“姐姐,你在說什麼?”易芳秀驚慌失措地抱住姐姐,“姐姐,你沒有生病,你好好的呢。你現在好好的坐在我面前啊。”
易芳菲緊緊擁住妹妹顫抖的身體,“芳秀,你知道的。我已經離開了啊……”
她懷中的人在激烈掙扎,“沒有,你胡說。你的心臟還在跳呢,你胡說八道。”
易芳秀將手放在了姐姐的胸膛,手下該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