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鄙之語的唯一缺點只是粗鄙。
這時候高起這麼一句話簡直完美到天衣無縫。
短短几個字包含了高起的憤怒,嘲諷,以及那種一朝得勢的嘚瑟。
你不是說我不文明嗎?
你不是喜歡吃人學人嗎?
你剛剛不是還什麼殺人誅心嗎?
我現在就站在你面前草泥馬你能把我怎麼著?
……
大肉瘤的確不能怎麼著了。
被高射炮幾發下去,它再也不復那種智珠在握立地頓悟的模樣。
那恐怖的武器在那些被他吃掉的人的記憶裡有,可任憑它如何搜尋都只是一個模糊的詞。
‘這玩意兒牛皮的很!’
這玩意兒是啥?不知道。
牛皮點在哪裡?不知道。
在高射炮怒吼開火後,它也終於知道為什麼所有有這個武器的記憶裡都是那個這麼一個評價了。
它的觸手還沒伸出去就斷成了幾節,厚實的面板也變得像一張紙一樣脆弱。那些恐怖的傷口遠遠超過了它之前莫名其妙捱得那一炮,已經不是靠著觸鬚就可以修復的了。
在遭受重創之後,它就知道完了。同時,它也感受到了深深地被欺騙的感覺。
不是說他們最厲害的武器已經失效了麼?
那這是什麼?之前那個又是什麼?
這都不是最厲害的,那那些失效的武器該是有多麼恐怖!
它很害怕,害怕那些武器害怕那些人類。它大聲尖嘯著求饒,就像它的寵物之前向它求饒一樣。可換來的卻是更猛烈地攻擊。
它很絕望,絕望地是它看到了那些人類攻擊它時的眼神,那些眼神它現在很容易就能理解其中的意思。
那叫做不死不休。
就連那顆它以為還在火海里的石頭朝著自己飛來時,它絕望到連掙扎都沒再掙扎一下。
看著石頭飛過來,看著她掉進自己身體裡落肉生根。感受著一點點被吞噬,感受著她身上那股子讓自己熟悉卻又畏懼到靈魂的氣息。
已經吃了很多人,有了一定人類智慧的它。就這麼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徹底死在了那顆石頭下,死的時候腦子裡又是那句它覺得很有意思的話。
“此學非子之物,強融必是破綻連連。”
……
“如果還是那個只知道靠本能行事的自己多好,這樣死的時候真就只是死了就罷了。”
“當人類真的好痛苦。”
最後一點意識消失前大肉瘤唸叨道。
……
大肉瘤死了。
它破破爛爛但還是巨大的身軀已經變成了白色,那是它身體裡的石頭在吞噬著剩餘的殘軀。
整個鎮子的喪屍已經全部死絕了。此時四周也只剩下大火裡傳來的噼啪聲,以及那些超市裡倖存者說不清楚意味的哀嚎。
太陽已經快下山了,漫長到令人髮指的一天終於過去了。
高起站在這熟悉的街道上,看著開始忙碌撤離的人們。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慢慢浮上了心頭。
一雙小手從一旁伸過來在他的胸口上摸摸索索,高起看著不知啥時候湊過來的妹妹,也伸出手揉揉她的腦袋。
“怎麼把頭髮剪了,當初死活要留個齊腰長髮,怎麼現在整成小平頭了快。”
像是一個在幫同伴捉蝨子的猴子,一雙手不停地在高起胸口上摸索著。聽到哥哥的問話,不知道啥時候剪了個短髮的高瑤回道。
“頭髮長了煩死了,哪有那麼多時間和水去打理它。高晨不是說你被鋼筋穿了個透心涼嘛,這傷口擱哪兒呢。”
高起有點心疼的摸摸妹妹頭上短短的頭髮,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