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細薇察覺到對方要幹什麼以後,立刻拼命掙扎起來,一邊忍受著窒息的痛苦和恐懼,一邊垂死掙扎,竟也爆發出了驚人的力道,讓那男人一時之間沒辦法把她拖進車廂深處。只是如此一來對蘇細薇也有個壞處,那就是她一掙扎,對方勒得更緊。
以繩索勒頸,一旦徹底阻斷呼吸,人是很快就會失去意識的。蘇細薇只感覺頸上那條腰帶狠狠一箍,她眼前立刻一陣發黑,踢騰的動作也無力地僵滯下來,到底還是被拖了進去,馬車簾垂下來,更濃的一片黑。無限恐懼和實打實的窒息之中,蘇細薇被奪走一切視聽能力,她絕望了。她想,這次可能真的要死了。
而後馬車簾子被人從外一把掀了起來,天光潑入。
蘇細薇的雙眼在窒息之中瞪到驚人地大,一雙完全裸露的瞳仁在看清來者面貌後,擠滿了徹頭徹尾的震愕。
極暗的光線,對視的瞬間,雙方都希望自己是看花了眼。然而,至少對於蘇令瑜而言,眼前這個人就算化成灰她都不會認不出。蘇令瑜腦子裡空白了一瞬間,只是她根本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直覺和習慣告訴她,不能功敗垂成,她絕不能掉頭走人。
她一踩車轅,從馬背上撲到了車上,那車伕也不是個吃素的,一見蘇令瑜上車,便趁她還沒完全爬起身來,從袖中拔出一柄短刀,狠狠朝蘇令瑜後心搠過去!
此時原本就落後她不多的慧清趕了上來,正好看見那車伕要行兇,驚急之下大喊:“沈青潭!”
同時便縱馬掠上,借一掠之力去卸那車伕手肘的勁。這一下卸得精妙,但畢竟是從後趕上,於及時一點便難免欠缺,短刀的刀尖已捅進蘇令瑜皮肉半指。原本對著後心的位置,好在由於馬車顛簸,又有慧清一阻,那車伕手上失了準頭,只扎進蘇令瑜後肩。
饒是如此,蘇令瑜也痛得渾身一震,迅速往前爬了一步,硬生生讓刀鋒離體,而後徹底把後背交給了慧清,從袖中摸出她自己的匕首來,進車廂搶人。
她那把刀還帶著虎血尚未擦淨,蘇令瑜兇性一夜未去,看見蘇細薇以後更是不痛快到了極點,此時對那車內那男子毫無畏懼之色,衝入車廂中,便一刀插進他肩頭。
他大爺的,你同夥捅的還給你!
蘇令瑜下手太迅疾太果斷也太狠了,完全在那男人意料之外,她連捅下去兩刀,對方才來得及反抗,鬆開攥腰帶的手一腳踹開蘇細薇,轉而去奪蘇令瑜的匕首。這狹小車廂施展不開,雙方都討不了好處,男人一把沒奪下來,索性去拔自己的刀。他手上那把真正的殺人刀可就不是蘇令瑜的匕首能招架的了。
蘇細薇緩過一口氣來,拼命往馬車角落縮。蘇令瑜往馬車門退了兩步,退無可退時,慧清三兩下解決了車伕,把人撂下了馬車,迅速鑽入車廂幫蘇令瑜拿下行兇的男子。
蘇令瑜迅速回到外面勒停馬車,將摔傷了腿還想一瘸一拐逃跑的車伕拿住。慧清親眼見她中刀,且上車時已見她肩後血濡一片,自然放心不下,將男子打暈後見蘇細薇無性命之憂,便迅速下車去尋蘇令瑜。
她已制住了車伕,只是不知道是因為手頭沒有捆縛他的東西還是怎麼,蘇令瑜保持著把他擒壓在地上的姿勢沒動,看起來竟像是有些走神了。慧清著急,近前把車伕一掌劈暈過去,便伸手去扶她起來,蘇令瑜避開他的手,自己站了起來,低著頭看不清神色,慧清直覺她這般有些古怪,便聽蘇令瑜語氣冷硬地問道:“那是你要找的人嗎?”
這話頭起得模糊,慧清愣了一下才明白過來她說的是誰,便點點頭,“正是她。”
“當時黑市把她送給你,說了什麼?”
慧清一時結舌。
他知道自己從不曾有什麼行動瞞住了蘇令瑜,但她始終對這一切報以輕蔑,似乎自己勝券在握,已縱覽全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