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公銘這話雖無恥,卻讓人無法反駁。
畢竟誰都知道袁厝是個窮書生,這門親事是柳月初吃了大虧了。
陳郡主本就對此事介意,此時焦慮更重。
陳中耀給母親一個安撫的眼神,“主婚之人只需人品端正、襟懷坦蕩就好,何必在意身份?紈絝油滑的人身份再高,也不配主婚人的位置,你說是不是?”他轉頭看裴淳。
裴淳:“???”
他可一個字都沒說,怎麼把他也給捎帶上了?
身後的紈絝兄弟們禁不住笑,他們早就沒了臉皮,只要不被點名道姓的罵就好。
魏公銘訕笑一聲,“陳御史說得對,但肯做贅婿的人,怎麼都算不得胸懷坦蕩吧?畢竟祖宗名姓都忘了。”
“怎麼能算贅婿?袁公子是娶妻,不是嫁。”柳慕敕忍不住辯駁。
魏公銘輕笑,“成親後,吃住難道不是在柳家?這還不算贅婿?”
“是我姐姐戀家……”
“只是圓了體面,把話說好聽罷了。”
裴淳陰惻惻地插嘴,“什麼贅婿不贅婿的,還不是你嫉妒麼?若柳月初嫁我,別說我的兒子閨女,讓我改姓柳都行!”
“我也行。”
“誰不行?”
紈絝們七嘴八舌,陳郡主的臉色越來越黑了。
陳中耀輕咳一聲,才讓嬉笑聲淡去。
柳月初躲在內間親見這一幕頭疼,“去問一問柳慕敕,袁厝一行到哪兒了?”她只期望他能安全到達,路上別出什麼事就好。
“不如我去陪陪郡主?”林孟玉知道柳月初最在意什麼。
柳月初點了點頭,她按照規矩不能現在露面。
林孟玉看向李姝,李姝卻魂不守舍。她時不時想看魏公銘,卻又膽怯,就這麼猶猶豫豫的糾結著。
林孟玉恨鐵不成鋼,索性拎起裙子帶著丫鬟們去了。
李姝緩過神來很想跟著,又不敢追出去,“……算了,我在這裡陪你吧。”她只能找個藉口留下了。
柳月初沒什麼心思理睬,她只惦念袁厝。
門房很快就進來傳話,“袁公子的隊伍已經拐上了這條街,馬上就到了!”
柳月初立即召喚了花椒,春叔和方嬤嬤也按照儀程準備迎人進門了。
一抬又一抬的紅箱籠進門,打頭帶隊的人是李呈越。
他神清氣爽,爽朗的笑聲好似娶親的人是他。
“郡主安,陳御史安,老太太安。”他進門拱手作揖,隨後便張羅把一抬抬箱籠挪到院子內,“都往裡面抬,物件多著呢,擺了門口稍後就堵上路了!”
“他不是個窮鬼麼?哪來的這麼多聘禮,箱子裡不是空的吧?”裴淳看到已經二十抬進門,立即圍了上去仔細打量。
可陳郡主在,他也不敢伸手掀開看裡面擺的是什麼東西。
李呈越也沒搭理他,只把捧著的禮單送到陳郡主手上。
陳郡主開啟瞧了瞧,意外之後也有幾分滿意的。
雖不是貴重的金銀財寶,但該有的東西基本都不缺,甚至比她想的要周全。
“不錯,還真不錯,他人呢?”問的自然是袁厝。
李呈越看向門口,“郡主別急,馬上就到。”
魏公銘在一旁開口,“袁厝不會是請你來做主婚人的吧?”
他這話一出,倒讓所有人愣住,雖說李呈越的出身不錯,但畢竟是被駁了官職的人。
被奪了官職,自然算不得陳中耀剛剛所謂的“人品端正”和“心懷坦蕩”,畢竟這是宮裡的話,他身為御史也不敢駁的。
李呈越此時才看到了魏公銘,笑容頓消,“你來幹什麼?!”他見到此人就拳頭髮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