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是身負罪孽之人,不在乎再多上一兩樁,他們早就該死了。
是團長拉了他們一把,現在,這條命是時候還回了。
即使團裡只剩下最後一個人,只要一息尚存,這場復仇就不會停止。
“喂!再打下去沒有意義,大家都互相認識,我不想撕破臉皮。”
“庫塞拉呢?叫他出來!”
熟悉中帶著一絲陌生的聲音遠遠傳來,夾雜著兵器碰撞的聲音。
你看,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伊德里西喝完了酒,撥開營帳破破爛爛的簾幕,走向營地的大門。
瞞了這麼久,是你期望的吧,團長。
……
“團長沒辦法見你了,他早就死了。”
巴爾沙放下手中的刀,神情頹然。
“你說什麼?!”
察覺到迪希雅的驚駭,提克里蒂自嘲地笑了笑,也將手中的武器丟了出去。
“看來你是一點都不關心團裡的事啊……不過,這也是團長希望的。”
“五年前,就是你走的時候,團長一個人去了「神王之遺」,同時他還下了命令,徹底解散「阿赫瑪爾之須」。”
“至於原因……呵,現在說來真是諷刺。”
伊德里西走上前,手中拿著酒瓶,他的臉上掛著嘲諷的笑,除此之外,盡是麻木。
“「神王之遺」,很久沒人提這個名字了,我們,就曾經是它的附屬旅團。”
“神王之遺的首領控制手下的手段,除了武力之外,就是「案底」。”
“骯髒的,不道德的,用於要挾的案底,每個人,無論自願與否,都一樣。”
“除了你之外,迪希雅。”
伊德里西的表情浮現出悲愴,夾雜著慶幸和憐憫,迪希雅感到喉嚨哽住了。
她說不出話,只是木然地聽著這一切,聽著這從未向她展示的,故事的另一面。
她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
“你出生起,團長就不讓你知道這一切,也禁止我們任何人出去做壞事,總部要求的摩拉,他說自有辦法。”
“但他就是個普通人!他有個什麼**(沙漠粗口)的辦法!”
巴爾沙怒吼完,默默地退了回去。
“無非,就是去總部哀求,然後一次次捱打,最狠的一次,差一點站不起來。”
“直到……送你走的那一次。”
“團長安排了我們去護送你離開,他自己一個人偷偷去了神王之遺。”
“那一天晚上總部的檔案室起了大火,旅團也解散了,但團長卻沒再回來。”
“若非如此……若非如此……”
伊德里西默默地重複著,他恨的不僅僅是神王之遺,還有什麼都沒發現的自己。
他猛然抬頭,目光中燃燒著火焰,幾乎是嘶吼著說出了接下來的話。
“但是,米沙勒,那個道貌岸然的小人,居然在第二天惺惺作態地宣佈銷燬案底,然後搖身一變成了拯救神明的英雄!”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
“我們恨啊!恨啊!!只有我們才知道真相,這些年我們顛沛流離,聯絡團長以前的人脈,我們從來沒有放棄過復仇!”
“這裡的所有人,都是自願參與我們的行動,我們知道實力不濟,也只襲擊曾經神王之遺的部眾,只要米沙勒那個混蛋下馬,只要撕掉那個混蛋虛偽的面具!”
“即使這裡只剩下最後一個人,我們也不會放棄復仇!”
阿赫瑪爾之須的所有人都拿起了武器,迪希雅和迪娜澤黛默然無語。
沒有一個人在這場看似可怕的襲擊中喪生,這已經足以證實他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