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像決堤的天河傾盆而下,每一滴都像是帶著千鈞之力,狠狠地砸在我們的車頂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我焦急地拍打著車窗,想要看清外面的情況,卻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水霧和被泥水吞噬的道路。
“怎麼會這樣……”我喃喃自語,一種深深的無力感湧上心頭。
“種田,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沒事的!”陸逗比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滿是汗水,卻依然溫暖而有力。
我知道他在安慰我,可我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卻越來越強烈。泥石流來得太突然,我們完全沒有準備,通訊裝置也被暴雨干擾,根本無法聯絡上桃源和後續的隊伍。
更糟糕的是,我們帶出來的物資有限,如果這場暴雨持續不停,我們很快就會陷入困境。
“逗比,你馬上去清點一下人數和物資,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訊號。”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陸逗比點了點頭,轉身鑽進了人群中。我則拿著通訊器,冒著雨爬上了附近的一處高地。狂風夾雜著雨水,無情地拍打在我的臉上,讓我幾乎睜不開眼睛。我只能緊緊地抓住一塊凸起的岩石,艱難地維持著平衡。
然而,無論我怎麼嘗試,通訊器始終只有一片嘈雜的電流聲。
絕望,像一隻無形的手,慢慢地扼住了我的喉嚨。
“種田!種田!”
就在我快要放棄希望的時候,遠處傳來了陸逗比焦急的呼喊聲。我循聲望去,只見他正站在泥濘的道路邊,拼命地朝我揮手。
“怎麼了?”我從高處下來,艱難地走到他身邊。
“我們……我們被困住了……”陸逗比的臉上寫滿了擔憂和不安,“泥石流把道路完全淹沒了,我們根本無法前進,也無法後退……”
我抬頭望向那條已經被泥水吞噬的道路,心中一片冰涼。
“物資呢?還能堅持多久?”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食物和水只能堅持三天,藥品也不多了……”陸逗比的聲音越來越低,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三天……
如果三天內暴雨不停,我們就只能困守在這裡,坐以待斃……
“逗比,你馬上去組織大家,尋找可以避雨的地方,我去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倖存者。”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恐懼和絕望,轉身朝著暴雨的方向走去。
我必須找到出路,為了我自己,也為了所有相信我的人……
“等等,種田,你要去哪裡?”陸逗比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他的眼神裡充滿了擔憂,“外面太危險了,你不能一個人去!”
我搖搖頭,輕輕地掰開他的手,語氣堅定地說:“相信我,我一定會回來的……”狂風暴雨中,我艱難地邁著步子,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泥濘的道路被暴漲的河水淹沒,渾濁的洪流裹挾著樹枝和石塊,發出令人膽寒的咆哮。
“種田姐!小心啊!”身後傳來陸逗比焦急的喊聲,我卻沒有回頭,只是揮了揮手,示意他安心。我知道他擔心我,但我更知道,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
我必須找到出路,為了所有人的希望。
翻過一座小山坡,我遠遠地看到一片相對平坦的空地,那裡聚集著黑壓壓的一群人,正是我們這次帶出來的難民。他們有的席地而坐,有的抱團取暖,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和絕望。
“大家不要慌!我們已經派人去尋找救援了!”李難民領袖扯著嗓子大聲喊著,試圖安撫眾人情緒,但他的聲音很快就被呼嘯的風雨聲淹沒。
我走到人群中間,看到王醫生正在為一個受傷的老人包紮傷口。她的眉頭緊鎖,臉色蒼白,顯然是過度勞累。
“王醫生,情況怎麼樣?”我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