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漢聽到周長水的話,腦袋轟的一下子,“你說啥?!”
“我說,玉川也去了胡先生的私塾讀書,胡先生誇他是讀書的好苗子,只是跟著元寶媳婦學了一月,很多字就會寫了,而且寫的好看,那叫啥……哦,對了,出具筆鋒!”
“而且,人家就用了一個月時間,就把開蒙要訓,千字文和百家姓都會背了,也不知道玉川這腦子是怎麼長得,天生就是讀書的料!”
周長水還學著胡先生的樣子,“接著人家胡先生就開始訓周長森了,說,同樣都姓周,同樣都是東山村的,怎麼差距這麼大!天資比別人差,還比人家懶!”
“這話可是我親耳聽胡先生說的,不是聽那些算命的騙子說的。”
周長水最後一句堪稱神補刀。
周老漢感覺一股氣血上頭,他身體有些晃盪,趕緊扶住了綁著周長森的大樹。
糊塗啊!
他糊塗啊!
當時怎麼就豬油蒙了心,沒讓玉川去讀書,反而讓長森去了呢!
他還花了一兩銀子,聽信了騙子的話,把周長森當文曲星供著,結果周長森就是這麼個爛泥扶不上牆的東西?!
他後悔呀!為什麼要和老大一家斷親?!
如果不斷親,青磚大瓦房是他的,有望高中的大孫子是他的!
他這是中了鬼遮眼啊!
周長水看老爹情況不妙,也不敢再說了,萬一老頭子倒下了,誰去種地?還得給他花錢治病。
周長水焦急地說:“爹,你沒事吧?”
周老漢扶著樹,擺了擺手,“我沒事。”他大口喘著粗氣。
哎!這好好的日子,怎麼就變成這樣了呢?
好像一切都是從長林去了伐木隊,一切從長林受傷開始。
造化弄人,這賊老天,偏偏要讓他家長林受傷!如果他家長林沒受傷,何至於此啊!
“老二,你給我搬個椅子。”
周長水趕緊給周老漢搬了個椅子,又為老爹倒了一碗水。
周老漢把手中的竹條遞給周長水,“你去給我抽他,狠狠地抽,不抽他不長記性!”
“好,爹!”周長水接過竹條,對著周長森就是一頓猛抽。
“沒良心的東西,自己在私塾亂花錢,完全不顧家裡人死活!”
“還要買什麼話本子消遣,你以為自己是財主家少爺嗎?”
“對我吆五喝六,不知道尊敬兄長,今天我做二哥的,就好好教育教育你!”
周長水畢竟比周老漢年輕,手上的力量比周老漢大,周長森感覺更疼了。
“二哥,對不起,我錯了,我不應該這麼對你說話,你下手輕點……下手輕點……”
周長森一邊哀嚎,一邊眼淚一把,鼻涕一把。
王春香怕老頭子,但是不怕兒子,她拉住周長水的胳膊,“你輕點,萬一把他打殘廢了。”
周長水說:“娘,你放心,我手下有準兒。”
周老漢用手指著王春香,“你!你去做飯,今天我們一家子都要吃大米乾飯!把那一斤肉都做了,燉豆角!再敢求請我抽你大嘴巴!”
王春香弱弱地說:“咱家就那點米了,都吃了,以後長森吃啥。”
“吃啥?他吃屎!你別廢話,快去做!”
王春香不敢再說,麻溜跑到廚房去做飯了,馬香芹也跟著進了廚房,她這個婆婆嘴饞得很,等下豬肉燉豆角,她不會偷吃吧!
周長水打累了,周老漢才讓他停手。
“長水,你歇會,玉川真像你說的這麼厲害?”
周長水說:“爹,我誑你幹什麼,胡秀才對周玉川的欣賞,壓都壓不住。我聽胡秀才那意思,玉川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