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安不敢耍心眼,哆嗦著說:“因為他們要我當老爹的器皿。”
路枝枝被夾著,此刻揚起小臉看過去,不明白什麼是器皿,可霎時就被濺了一臉血。
毫無預兆的,封珩在她說完的下一秒就開槍打穿了她的臉,子彈從左臉穿透右臉,牙齒混著血水被雅安大口吐出,路枝枝看見她又吐了一坨模糊的血肉,辨認之下才發現那是半截舌頭。
“看清楚,如果你敢叫,就是這個下場。”
路枝枝遍體生涼,毫不懷疑這個男人的話。
即便跟著厲沉鈞他們見過殺異種獸的場面,可一個活生生的人在自己面前被一槍打穿了口腔,路枝枝知道她這次遇上硬茬了。
封珩將暈過去的雅安用繩子從二樓放到了地上,然後又單手抱著路枝枝順著繩索滑了下去。男人的體力顯然很好,他左手拖著雅安,右肩扛著路枝枝,把他們塞進了一輛越野車裡。
趁著食戮者還在和厲沉鈞等人火拼,他一腳油門直接開進漫天黃沙裡。
改裝過的越野車速度很快,路枝枝靜靜看向窗外,試圖記路或一些標誌性建築,但她很快發現這個星球的荒涼讓她難以辨認方位,入目之處皆是黃沙掩埋的廢墟。
最終,車停在了一棟危樓前。
她被男人從車上拿下來,本以為會捎帶上雅安,可男人卻將她綁在了車上。只見他又從後備箱裡扛出一個失去知覺的白髮男人。
路枝枝被他放在一個快散架的木椅上,建築荒廢依舊,內裡的灰塵粒子讓她不停咳嗽,眼睛也發癢。平時她咳一聲,周圍人立刻緊張的不行,而此時她的面前只有對她毫不關心甚至隨時會殺掉她的‘綁匪’。
封珩將自己的本體放在路枝枝對面,虛靠著牆面。然後他看了一眼‘肉票’的狀態。
嗯,生龍活虎的。
一雙大眼睛正烏溜溜看著自己,剔透的跟琥珀一樣,鬼精鬼精的。
封珩不知道厲沉鈞從哪弄來這麼個寶貝,但一想到他發現寶貝不見了的樣子,他就舒坦。
路枝枝不知道他的想法,只聽男人毫無情緒的聲音響起——
“你和厲沉鈞什麼關係?”
路枝枝不說話。
她不清楚這人對小隊瞭解多少,但堅決不主動暴露。
嘖,小傢伙警惕性挺高。面具後的封珩勾唇一笑,然後繼續恐嚇。
“看來你的舌頭也不用要了。”
這次路枝枝立刻接話了,稚嫩又軟糯的嗓音帶了點外強中乾的硬氣:“你放了我,我可以救你朋友。”
封珩挑眉,意識到她口中的‘朋友’指的是自己的本體。
原來路枝枝一直在觀察他,看他剛剛挪動那個男人時的動作,和對待她和雅安完全不同,就猜到了‘他們’是一夥的。
還挺聰明。
面具下的灰眸滑過她,聲音冰冷:“你沒資格跟我講條件。”
路枝枝也知道自己的處境,聞言並不慌張。
她閉上眼,試著釋放自己的精神力,只見金色的光團從她眉心飄向休眠的本體,而與此同時,戴面具的封珩感到周身被絲絲縷縷的溫熱包裹,血液裡的躁動像是被一雙手輕柔的撫摸著,連多日以來高度緊繃的神經都得到了放鬆。
本體與分身本就感官互通,幾乎就是另一個自己。因此本體感受到的,分身封珩也立刻感受到了。
可那舒服的感覺只持續了幾秒,路枝枝就收手了。
她眨著大眼睛問:“你看見我的能力了,現在我有資格跟你談條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