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明理冷漠的看著王秀手裡的桃酥,這都什麼時候了,誰家還稀罕吃桃酥?再說這桃酥一看就不知道放多久了,他敢吃嗎?
劉明理心裡嫌棄的不行,臉上卻還是做出一副孝順歡喜的態度,他親親熱熱的接過,“媽,桃酥這麼好的東西,你和爸自己吃就是了,不要總想著給我。我工作忙,不常回來,你和爸在家得多顧著點自己,我才放心嘛。”
跟在婆婆身後的劉家大兒媳牛春華撇了撇嘴,她這小叔子就是面上裝的好,總是做出一副又嘴甜的樣子,卻一點實際行動都沒有。
對家裡是既不給錢也不伸手,純嘴上關心。
偏她這個婆婆就吃這套。
王秀果然被小兒子這番貼心的話溫暖到了,她覺得這會兒心裡熨帖極了。
匆匆的把桃酥往桌上一放,摩拳擦掌的往院子裡走去,邊走邊大聲說道:“明理你這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媽殺只雞給你補補。”
路過牛春華時,發脾氣的戳了戳她,“傻站在這兒幹什麼呢?還得我親自動手啊!這麼大個人怎麼就一點兒眼力見都沒有呢?真是後悔幫明德娶了你,男人也管不住,家裡的事兒也不上心......”
牛春華習慣性的往旁邊一躲,麻木的跟著她往院子裡走去。
牛春華這邊剛拎起一隻雞,那邊王秀就叫嚷起來了,“你是不是存心的?就挑瘦的是吧?明理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就非得小氣吧啦的來這一套?”
牛春華只好放下手裡的雞,轉頭去抓最胖的那隻。
牛春華剛把雞拎起,王秀又嚷嚷起來了,“你是蠢貨嗎?這剛養到下蛋的雞能殺嗎?怎麼就出了你這麼一個饞貨,生怕桌上喝不著油水是吧?巴巴的非得抓這隻最肥的母雞是吧?”
王秀純粹就是找茬,只要是牛春華抓的,哪隻都會找理由罵她。
自從前兩年劉家人被葉家打回來後,其他人倒好,劉明理因為做賊心虛,回來後又剛好遇到警察盤問,被嚇得一蹶不振,每天只敢在家裡喝酒買醉。
一家子人誰也不會相互埋怨,最後就全怪到了牛春華這個“外人”身上。
婆媳兩人本身就容易鬧矛盾,王秀以前就看牛春華不順眼,自那之後,更是天天挑刺,牛春華幹什麼都會被罵。
牛春華沒有孃家,又只生了兩個女兒,在劉家也直不起腰桿來。
只能默默的忍耐。
牛春華撒開手裡的老母雞,呆愣的站在原地,反正怎麼都會被罵,她索性不動了,也省點力氣。
王秀看著她這副蠢樣子一下子更來氣了,上去用力的戳了戳牛春華的額頭,大罵道:“你是死人嗎?叫你抓個雞,你就在這兒傻站著?怎麼?我是使喚不動你了嗎?”
牛春華還是不吭聲。
王秀獨角戲罵了一通也覺得沒什麼意思,就指了一隻看著有些蔫蔫的雞,對牛春華指使道:“去把那隻雞捉來殺了吧。”
牛春華聽了立馬上前,那雞也是一動不動的等著她抓,追趕撲騰,安靜的很。
和她一樣,都麻木認命了。
王秀全程聲音大的很,劉明理一開始就聽到了院子裡的動靜,但也沒站出來說什麼,畢竟,罵的又不是他,跟他有什麼關係呢?
但王秀這副粗鄙的潑婦形象的確惹人厭的很,這也是他不常回來的原因之一。劉明理自認為自己是個有文化有教養的體面人,怎麼能一直和家裡這些粗俗的人接觸呢?
上不得檯面。
飯點劉建國回來的時候,看見劉明理也很驚訝,他熱切的迎了上去,“明理回來啦!”
劉建國自持大家長的威嚴,倒不會像王秀那麼諂媚,但高興的情緒也是顯而易見的。
劉明理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