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不甘心,那婆子和婦人才消停了一會兒,現在看送行的人一走,又有點無所顧忌了,如秋後的螞蚱一般又想蹦噠,不過這次沒有靠前,逮著人就在說他們這一房的壞話,不過搭理她們的人不多。
景秋蓉把浦哥兒又往前推了推:“跟外祖父、外祖母道個別。”
在浦哥兒心目中,外祖父就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即使現在躺著也不影響他的光輝形象。
每次回去外祖父都把他拋得高高的,會送給他親自刻的木劍,也會親自教導他和幾個表哥習武:“外祖疼疼,浦哥兒吹吹,狗皇帝壞。”
浦哥兒的聲音糯糯的,長得又圓又可愛。昨晚已經從姐姐口中知道外祖家遭了罪,縱然姐姐和孃親說了,在外祖父外祖母面前不能哭,可是看到外祖父的慘狀,還是心疼地流下了眼淚,還把頭趴下去和外祖父貼貼,但是並沒有大聲哭。
“外祖父不疼,明天就好了。”景永誠心疼地摸了摸浦哥兒的小包包頭,其實剛才浦哥兒在他耳邊說了不少話,雖然都是不著邊際的童言童語,但是他都聽見了,只是當時覺得太累,只是偶爾睜開眼也沒有回應他:“浦哥兒要聽孃親和姐姐的話。”
“浦哥兒聽話,等著姐姐回來,等著外祖父、外祖母、舅舅舅母和表哥表姐們都回來。”
“好,好,外祖回來再教你騎馬。”
“好噠!”
姐姐向他保證過了,說是要把外祖家所有人都要重新帶回京城,他相信姐姐,所以他不會鬧著一起去,直接給他下了任務,他在京城還有保護孃親的任務,所以不能跟著。
要是平時,浦哥兒的童言童語早都惹來不少疼愛和歡笑了,現在他的話大家也沒細品,更沒聽出熙姐兒也會跟著一道去的意思。
看浦哥兒那麼懂事也看不得他哭,都安慰著一個個讓浦哥兒貼貼,浦哥兒小臉蛋撲過來,有的還順手抱起來把他顛了顛,個個都是帶著笑臉的,似乎沒有一絲離別之苦。
不知不覺半個時辰很快過去,以往流放給家人告別的時間也就是半個時辰。
“走了走了,閒雜人等全部退開,開始清點人數。”
官差開始清點人犯,那就是很快要走了,已經在開始驅逐送行的親屬了。
那邊景長寧給族人看了孩童們的簽字,大部分人應該還是看得出自家孩兒字跡的,果然沒多久一個個都平息了下來,老老實實歸隊。
更有人可能是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感到內疚,覺得誤會了大將軍府,也帶有一點感謝的意思,有婦人按著孩子已經跪下了朝向了他們,可能怕被官差遷怒也不敢再靠前。
他們後來的反倒是坐在亭子的前頭,官差們先往後頭,原本就比他們先到的那兩支族人去,他們停留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遠遠的還看到有幾個婦人跪下朝他們這邊磕頭,嘴裡應該在說著感謝的話,現在可沒時間去計較他們說的是什麼了,光是嘴上說有什麼用?他們的舉動早就讓他們覺得心寒。
即使他們沒有出頭,可是面對族人的為難和謾罵,也是袖手旁觀,連一句勸解的話都沒有,和那個沒良心的老族長一個樣。
還好也不是誰都是狼心狗肺的,起碼還會因為他們照顧孩童,有幾分感激之心。
“三舅舅!這個給你!”景春熙終於逮住了三舅舅有空的機會,急急往他手裡塞了幾個小荷包。
景長寧也不推,就知道大姐肯定會把銀票銀子帶過來的。他接過來用手捏了捏,一個荷包很輕應該放的是銀票,另外兩個稍重些,摸索幾下還發出點金屬的聲音,裡面放的是方便使用的碎銀。
楚春熙指了指他們馬車後面拖著的一輛板車,告訴舅舅說:“路途遙遠,外祖父不能一直扛著。”
然後又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