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霜拿著個黑麵饃饃,慢悠悠地側身兩步擋住了那婦人,悠哉悠哉地把自己手上的黑麵饃饃在她們面前晃了晃:“黑麵饃饃,好吃。”
四郎有樣學樣,把黑麵饃饃放到自己嘴裡,狠狠地咬了一口,也把手上剩下的高高舉了起來。
遠遠的好多人都看齊見了,人家的孩子、奴僕個個都還是啃黑麵饃饃呢,哪裡有臉上門來搶。三個婦人知道理虧,知趣地退了回去,趕緊啃自己的黑麵饃饃去了,再不啃恐怕都沒自己的份,家裡那群男人一個饃饃下去肯定不頂飽,萬一把她們的全吃就得餓肚子了。
可是那對婆媳還有另外一個婦人很不甘,還是盯著景老夫人貪婪地看,那副樣子恨不得就上手搶了。
景春熙剛才聽到後面的舅母們小聲咕嘟,知道這老太婆姓王,是外祖父隔了三四代的堂嫂,平時只知道跟著隔得近的親戚來打秋風,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遠房親戚,已經出了五服了。如果不是為了利益跟其他族人走得過近,可能都不至於被流放。
“這是我娘買來孝敬外祖父外祖母的,我們都捨不得吃,你有哪門子臉掂上來想吃一口,你老你還有理了?小心老天爺專門找老的收。”景春熙兩世加起來二十多歲也不是白活的,懟人的話張嘴就來。
“再說我自己和舅舅舅母、表哥表姐,還有帶來的下人都還捨不得吃一口,照樣吃的是官差發的黑麵饃饃,就想省幾口給外祖父外祖母多吃一頓,你以為你是我們祖宗?”
景春熙說完,搶過糖霜手上的一個黑麵饃饃直接咬上一大口,還做了一副大嚼特嚼的模樣,吃得津津有味。不過她也只是嚼著做做樣子,不敢很快往下嚥,怕把嗓子卡痛了。
“呵呵,你娘?你娘誰呀?你娘能給送白麵饅頭,你還能被流放?怕不是野種吧!”
那老婆子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腦子倒是快,一下就反應過來了,她已經記起來她是景秋蓉的閨女。衝過來那樣子像是要把景春熙給吃了。
“看誰敢欺負我表妹。”
“你才是老野種,要不怎麼老是朝人亂吠?”
那邊的二郎三郎上前一步,不知道是誰把景春熙往後拉了一把。擋了個嚴嚴實實,可還是顧及到老婆子的年紀,沒有動手,只是捋了捋手臂。
娘啊娘啊,幹架馬上就要開始了,景春熙好想幾個表哥錘那老婆子幾錘,或者設計絆倒她,都想好吶喊助威的詞了。老太婆胖乎乎的又矮,糖霜兩拳也可以把她打倒,根本就不用怕她。
“熙姐兒,你退後,看我不一掌把她打飛。”大郎哥英俊威武,一下就來個降龍十八掌的姿勢,馬步很穩威風凜凜,宛若馬上要上戰場的將軍。
幾個小子的這個陣勢,就是光練練,也把王老太婆唬了一下,她衝上來的腳步頓了頓,可是衝得太猛差點沒站住,如果不是她旁邊的兒媳婦扶了一把,肯定來了個狗啃泥。
可能是覺得在人群裡落了面子,嘴巴仍然不饒人,一副死豬不怕燙的樣子:“你們倒是動手啊,我站不起來就睡板車。”
看後頭沒有人跟上來只能狐假虎威,悻悻地退後兩步,瞪了一眼她那沒用的兒媳和已經退縮的另一個婦人,罵了兒媳一句:“沒用的東西。”
蘇氏也就人多的時候敢慫恿旁邊人先衝,然後跟在後面,人少的時候當縮頭烏龜。
老太婆嘴裡仍然嘟嘟囔囔的,一臉不屑地盯著大郎和景春熙:“外孫女都跟著流放了,別不是……別不是……”
明明已經轉不動的肥胖身體,忽然就轉了過去,朝向那邊的族人咋咋呼呼:“她家女兒送的?女兒好呀,哈哈……一定是被休了連外孫女都跟著一起來流放了,親女兒都沒法養謝謝了,哼,還幫你們?”
她的話在人群裡像是掀起的雷猛然炸開,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