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緊繃的身心才感覺很疲憊,但是緊繃著的那根弦已經鬆懈了下來。她雙手抓住木欄,悠悠地吐了口濁氣:“我這老身板還撐得住,就怕你父親……”,然後一臉擔憂地看向了對面那個躺著,還沒有醒過來的男人。
幾個女人都擠到木欄的前面位置,焦急地看著對面滿身是血,還沒能來得及換衣服的當家人。
景長寧再一次檢查了父親的傷勢,抬著搖晃了這一路,原本打得都已經爛了的後背和屁股,現在居然一點都沒再滲血,而且原本血肉模糊的位置,擦了藥後居然已經開始幹了,自己都覺得詫異。
他半天才回答:“父親還好。”
景長寧不由把懷裡還剩下一瓶的金瘡藥拿出來看了看,大郎也感覺到不對,湊過來也看了個仔細,然後詢問:“三叔,哪來的好藥?”
他可不相信,出宮的時候狗皇帝會好心地還給祖父這麼好的藥,可是之前沒有這麼好的藥呀,藥的顏色和**都不對。
一路扛著這一路,他注意到祖父的手動過兩次,說明還是有意識的。可是從景大將軍府扛過來到牢房七八里地,祖父都沒有呻吟一下,再看看這傷口現在的狀況,應是比那有名的軍醫、御醫開出來的金瘡藥還要好。
還有,三叔給祖父喂的那些又是什麼藥粉?不會是研磨好的人參或者靈芝吧。
“還是姑母和熙姐兒想得周到,早早就給祖父備著了,你們幫幫忙,我們再上一次藥,幫祖父把這身血衣給換了。”
秦老夫人在對面也點點頭說:“這衣服是要不了啦,換上吧,乾乾爽爽的才舒服。”
大郎狠狠地用手拳往自己頭上敲:“三叔果然英明,還知道給祖父備衣服,不像我這榆木腦袋,什麼都沒想到。”
他哪裡知道這也是表妹的功勞,這套乾淨的衣服,也是因為熙姐兒說外祖父是被扛回來,才提前備著的,不然這會連換的衣服都沒有。
擦藥的時候,老將軍依然一聲不吭,可是換衣服的時候卻遭了罪,但仍然咬緊牙關只是偶爾悶聲呻吟一下。
直到這個時候,老夫人才默默地流起了眼淚,心裡有苦楚,但是也有欣慰:知道疼就好,一直什麼都不知道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