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是什麼呢?”玉伽藉著月光環視了一圈祠堂。
“除了兩尊雕像,就只剩蠟燭和牌位了,總不可能是這些逝者的牌位在作祟吧?”
“誰說的。”季求柘不贊同,“那不還暈著個活人嗎?”
什麼意思?
眾人循著季求柘的目光齊齊看向暈死在一旁的守夜人,那人上半張臉隱入黑暗看不清,暴露在夜光下的下半張臉,嘴唇微微發烏,確實是中毒昏迷的症狀。
“不是邪神嗎?那好像就是個普通村民啊?”玉伽納悶。
季求柘卻不那麼覺得,“寧昊。”
“哎!我在。”寧昊閉著眼睛回答。
“我記得你說村長是你二伯,那你應該對你二伯很熟悉吧?”
“是啊。”寧昊點頭。
“那你怎麼沒認出來,地上暈著的守夜人你二伯呢?”
“什麼?”寧昊猛地睜開眼,看向老老實實暈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對方身形中等,穿著一套樸素的中年男子裝,腳上一雙黑色老布鞋,就算暈倒,手裡還死死抓著一根未點燃的線香。
“我去!”寧昊一蹦三尺高,“二伯,真是我二伯!”
他趕緊小跑過去,想將地上的人扶起來,卻在中途被季求柘一把攔住,“別過去。”
“為什麼?那是我二伯!”
“是你二伯,但不一定是好二伯。”季求柘幽幽地貼著寧昊的耳畔輕聲道。
寧昊打了個激靈,停止掙扎。
“別裝了。”
季求柘高聲道:“事到如今,你犯下錯,該贖罪了。”
李玊一驚,眯眼望去。
中了他屍毒的普通人,沒有解藥,是不可能自主醒過來的。
地上的人遲遲沒有動作,就在屏氣凝神的人就要大口呼吸時,烏黑的唇突然咧開,露出一口發黃的牙齒。
“嘿嘿嘿嘿——”
村長從地上爬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塵土。
“少年人,好眼力啊。”一開口,是沙啞如八十歲老翁的粗糲聲音。
寧昊震驚:“二伯,你沒事啊?”
“沒事。”村長不在意地擺擺手。
“可你的嘴唇……”寧昊猶豫。
“小毒,暫時還死不了。”村長擦了擦嘴,意圖擦去染上烏黑的嘴唇。
不愧是殭屍王,只下了小小一點屍毒,就差點讓他挺不過來,要不是他提前有準備,怕是真的要死了。
“小昊啊。”村長語氣帶上些慈愛,看著寧昊那張朝氣蓬勃的臉,接著話鋒一轉,“你不該來的。”
寧昊不服:“我不來,妙妙就沒救了。”
村長不再搭理他,而是看向季求柘,好奇問:“你是怎麼知道是我的?”
“這很難猜嗎?”
青蛇說村長不知道從哪裡搞回來一座邪像,為他塑金身,供香火,邪像接受祈願,吸食魂魄反哺香客和青寧村。
這套說辭,全是主觀意識,不能全信,但裡面的客觀資訊卻是可信的,比如邪像和村長,以及村裡的發展史。
現在邪像沒問題,那麼有問題的,只能是村長。
而剛才屋內發生的異象,嫌疑人有三個。
一個是青蛇,看著就蠢,且身上修為之力純粹,排除。
一個是本村人寧昊,季求柘一直有在默默留意他的一舉一動,發現他真的只是一個啥也不知道的二愣子,排除。
那剩下的最後一個人選,就是昏迷的守夜人。
但季求柘一開始還不能確定這位就是村長,是寧昊確認過後,才得出結論。
“哈哈哈——”村長聽完,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