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嬰瞧見荀長壽的瞬間,腳步微微一頓,神色很快恢復了往日的冷淡。
仿若剛剛那小女兒姿態的人從來沒有出現過。
目光直直對上荀長壽的雙眼,眼神頓時變得銳利了幾分,冷冷地開口道:“你聽到了什麼?”
荀長壽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弄得神色微微一滯。
隨即回過神來,看向蘇嬰歪了歪腦袋有些疑惑的問道。
“啥?聽到啥?我啥都沒聽到,我就是坐這兒歇一會兒。”
也確實如此他就累了歇會,可不是為了偷聽什麼。
蘇嬰緊緊盯著荀長壽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像是要看出什麼破綻似得。
片刻後見荀長壽並沒有什麼變化,臉色才稍有緩和,語氣依舊冰冷地說道:“最好是如此。”
言罷,便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房間裡走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後。
荀長壽望著蘇嬰的背影,輕輕地嘆了口氣。
......
夜幕籠罩大地,內城的一角。
被黑暗侵蝕的角落裡,聚集著數不清的破爛建築。
這裡是散修和難民的聚集地,是瀚海宗專門劃分出來的一塊特殊區域。
即便是那些剛從前線歸來的散修,無論是否立下戰功,都無一例外地被安置在了此地。
主要是實在沒地方,先讓他們湊活著。
這片區域被一層淡淡的光幕籠罩著,是瀚海宗所設定的簡易防護法陣。
能夠抵禦一些低階妖獸偶爾發起的侵擾。
地上滿是雜亂的腳印和汙漬,幾處篝火在夜風中搖曳,勉強為周圍帶來一絲光亮和暖意。
周圍的帳篷東倒西歪,帳篷的材質五花八門。
有的是用破舊不堪的帆布勉強搭建而成,有的則是用妖獸的皮毛簡單地縫合在一起,皮毛上的血腥氣尚未完全消散,混合著夜晚的潮氣,散發出陣陣刺鼻的腥臭味,令人作嘔。
帳篷內時不時傳出傷者的呻吟和孩童的啼哭聲,混合著人們低聲的交談。
在一處篝火旁,十數個剛從前線退下來的散修正圍坐在一起,面容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滄桑。
此刻,他們正壓低聲音,神色凝重地交談著。
“咱們什麼時候行動?” 火光照耀下,一張長相平平無奇的臉露了出來。
“今晚!” 一個聲音低沉地回答道。
“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那低沉的嗓音再度響起,說話之人的目光鎖定在另一個修士身上。
“都準備好了,就等著今晚行動了。”
回應的是一個獨眼修士。
“好,那我們按計劃行事。” 長相普通的修士聽聞此言,目光陡然一凜。
......
隨著夜色漸深,駐地裡的喧囂聲也逐漸退去,慢慢安靜了下來。
整個營地彷彿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按下了靜音鍵,只剩下偶爾傳來的幾聲蟲鳴,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
在看不見的陰暗角落裡,十幾名身穿黑衣的修士猶如一群暗夜中的幽靈,悄無聲息地朝著瀚海宗的方向摸了過去。
身影在夜色的掩護下,若隱若現,彷彿與黑暗融為一體,不仔細瞧的話,根本難以發覺。
不多時,這十數道黑影便來到了瀚海宗所在山腳之下。
到了這,齊刷刷地停下了腳步。
數十道黑影的目光紛紛投向了領頭的修士。
領頭的修士微微側頭,看了一眼身旁的獨眼修士。
獨眼修士立刻心領神會,只見他一拍腰間的儲物袋,隨著一道微弱的靈光閃過,手上頓時多了十幾張黃褐色的符篆。
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