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迫自己將視線放在即將開演的舞臺上,總導演科瑞恩·沃爾夫不自在地挪動身軀。
汗津津的後背傳來一股涼意,他抿緊雙唇,在心中自我安慰道:
‘沃爾夫,這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那個人旗下的明星和經紀人,盧修斯本人都沒聯絡,應該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世界上像他那樣身邊充滿兇案的人只有一個,你可是驚悚電影的導演,膽子大點!’
重新鼓起勇氣,總導演沉下心,決定仔細考量考慮這位小姑娘的實力。
他貼在助理耳邊,用小聲地氣音吩咐道:
“你去後臺通知一下,把壓軸的道具安排上。”
“誒?您確定要這麼做嗎,是不是太”
“鑽石自然需要更堅硬的工具打磨,如果她能應對,哪怕不是主角也能拿到一個位置。”
“好吧。”
助理點了點頭,微微側身,緊張在余光中窺視黑門遙夜的動作,所幸後者似乎將所有注意力放在臺上,沒有察覺。
收到導演指示,後臺緊急增添道具內容,一切準備就緒,緊閉的帷幕緩緩拉起。
灼熱的火光在窗外閃爍,照亮了一片狼藉的廚房。
咔嗒。
前門被快速開啟,一位金髮碧眼的少女慌忙躥進房內,鎖緊兩側的房門,瞪大雙眼四處張望。
餐桌上散落著幾把鏽蝕的銀質刀叉,被打破的玻璃杯、瓷片等零碎在各處,胡桃木的地板中央,粗鹽堆砌的逆七芒星陣已經錯亂,一道長長的拖拽血跡從前門延伸到後門,將鹽粒染成紅色。
她彎腰不敢置信地觸控上的液體,試探地湊到鼻尖,一股腥臭、令人本能作嘔的鐵臭味撲面而來。
“嘔”
捂住嘴乾嘔一陣後,她抽泣著開啟一處靠內的壁櫥,縮身勉強擠進去。
雪白的蕾絲睡裙上飛濺著血跡,少女摘下頸間的玫瑰念珠,雙眼緊閉,握住手中的十字架低聲禱告:
“仁慈的萬福瑪麗亞,我在危險之中祈求您的保護和安慰,請賜給我所需的力量和勇氣,與我同在”
寂靜的房間裡,只有她逐漸加粗的喘氣聲迴盪。
為了歡度假日,他們一家四口人特意來到這個偏僻的小鎮,租房進行時長半個月的旅遊。
到達這裡的第一天,父親已經交涉好的房東先生突然失去了音訊,無論以何種方式聯絡都無人接聽。而代替他轉告的,是一張貼在房門口的信封,裡面塞著一串沾著奇怪汙漬的鑰匙和一封預祝旅行愉快的信件,再無他物。
父親說這一定是房東準備好的。
從第二夜開始,她在睡夢中便隱約聽到從上方的天花板上傳來了若隱若現的彈珠聲,可是這間小屋總共兩層,她上方就是磚瓦的屋頂。
醒來後,她把這件事告訴給父母,他們說這是鋼筋熱脹冷縮產生的科學現象。
但是這棟房子不是以原木搭建為賣點嗎?
第七夜,無論往頭上蓋多少層被子、毯子,那種奇怪的彈珠聲都不會消失,她只能咬緊雙唇,一直熬到白天再補覺安睡。為什麼弟弟沒有聽到彈珠聲?
而到今天,第十三夜,一群自稱本地居民的傢伙突然造訪,他們說本地有人消失了,突然瘋狂地衝進屋子內。爸爸媽媽很害怕,他們拿起槍反擊,但是弟弟被那些人捉走了!
“仁慈的萬福瑪麗亞啊,請聆聽我的祈願,在天國庇護我的兄弟”
啪,噠噠噠噠噠——
清脆的碰撞聲慢慢滾動,咯噠咯噠,慢慢靠近,最終停在了櫃門附近。
廚房裡已經關閉的電燈開始忽明忽暗,閃爍不停,發出滋啦滋啦的電流聲。
嘭!
緊鎖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