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內科醫生鄧黎一眼就認出了沐春。
“我是,我是沐春。”
“小楓,這位是沐春醫生,你對人家態度好一點。”
“沐春?是那位身心科醫生嗎?”
沐春:為什麼認識我的人越來越多,我到底什麼時候這麼出名了?
“可是沒用啊,鄧醫生,我們要家屬,家屬,就算是沐醫生再了不起,身心科醫生也救不了心臟病啊,對不對?”
沐春心想,此言不假,治心病和治療心臟病,還真的不是同一件事。
我能把堵在心裡的結解開,但是我沒法把病人血管裡的血栓清除啊。
找不到李牧,又不知道如何聯絡秋桐的父母,沐春異常擔心。
在急診室門口的沐春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李牧給他打電話的目的很明確,就是不希望讓警察知道秋桐的事,雖然沐春明白紙是保不住火的,警方順著劉美的案子調查下去,秋桐早已在警察的懷疑物件之列。
沐春擔心的是,也許池田近的心臟就是秋桐送到寧遠墓場的。
如果真是這樣,那就是幫助劉美轉移屍體,怎麼可能不接受法律制裁?
人都有惻隱之心,李牧苦苦哀求是因為他無法失去秋桐,現在的他比身體健康時候的他更不能沒有秋桐。
聽上去有些反直覺,妻子將自己推下樓之後,丈夫怎麼可能還對妻子充滿感情?
除非是什麼不正常的人或者神經出了問題,正常情況下,謀害自己的人怎麼也不可能輕易放過才是。
但是從另外一個角度分析,因為秋桐對李牧做了非常過分的事,但是李牧活了下來,他失去了很多,不僅是雙腿,還包括漫長康復期內公司的巨大損失。
這些損失包括經濟上、身體上和生活的方方面面,總之李牧的人生徹底因為這一摔而改變了。
一個失去很多的人,不想再失去更多,對他來說,秋桐若是安好,他就不會失去秋桐。
沐春可以想象秋桐在走廊上打飯時看見掛在病房走廊牆壁上的電視里正在播放池田近的新聞。
新聞的內容可能很簡單,僅僅是告訴市民,警方在寧遠墓場發現池田近的心臟,心臟存放於一個塑封袋內,抽去空氣後的袋子為真空狀態,所以心臟暫時還沒有特別嚴重的腐爛問題出現。
僅僅這一兩分鐘的新聞,足夠讓秋桐陷入崩潰狀態。
原本這些女子,耿夢也好、秋桐也好,甚至是劉美,她們的共同點包括曾有過不愉快的過去,正在經歷家暴或者對伴侶充滿仇恨,除此之外,這些女子的另一個共同點就是容易受到他人的影響。
當一些相同的觀念不斷在這些容易受他人影響的人周圍被一次又一次提及,若宣揚這些觀念的人本身又是比較有地位或者在某個團體中具有較高聲望的時候,這些易受影響的人就容易將他人的意識合理化為“自己想要做某件事”,“我應該是想要做這件事情的”,“這樣做了就會好起來”。
透過不斷合理化和內化一些觀念,最後變成了——被洗腦。
簡單通俗的說法就是——被洗腦。
張枚隱隱約約明白耿夢為什麼說她恨張枚,原因也正是因為耿夢雖然怨恨自己的婚姻生活,怨恨陳豐時不時粗暴相待,但是這種關係中,耿夢也有所得,一種可悲且伴隨著不可告人之心酸的“獲得”,那就是陳豐每一次打了耿夢之後都會比平時對耿夢更好,更加百依百順,會懺悔、會求饒、會說比平時更多的甜言蜜語。
這便是“得”,一種夾雜著痛苦的“獲得”。
很多時候,人們會問,為什麼經歷過家暴的女性那麼多,而真正將這件事情訴諸法律的女性只有不到1,這種情感上的“獲得”是原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