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朗的天空飄著魚鱗狀的白雲,雲下飄動的風,強拽著枯枝上的敗葉離開。
最後停留在了一個男人的頭上。
——這個男人剛從土裡爬出來。
伏黑甚爾拿下頭頂的葉子,茫然地檢視起了自己周圍陌生又熟悉的環境。
這裡是?
明明前一秒還在你口袋裡,下一秒周圍環境就變樣了
還有,這僵硬的身體?
他嘗試著讓自己活動開來,結果發出了骨頭“咯吱咯吱”的聲音。
黑髮男人使勁活動了一下脖子,轉著轉著,看到自己身後林立的碑牌,其中一個還刻著他的名字。
【禪院甚爾の墓】
“……”他還有什麼不明白?
自己這是又復活了?
只是他想不明白,明明自己都脫離了禪院家,為什麼死後還會被埋在這裡。
難道禪院家還會有人覬覦他這副天與咒縛的身體嗎?
伏黑甚爾原本僵硬的嘴角此刻有了弧度,只不過是向下的。
被禪院家看上的東西,即使是他自己他都覺得膈應。
那他不想要這個身體了行不行?
況且伏黑甚爾真沒想到自己剛剛恢復了力量,適應了惡靈的身體,結果沒耍幾天就又變成人了,這也踏馬太憋屈了!
這踏馬跟他賭馬好不容易贏了,卻發現自己看的回放有什麼區別?
淦!
這賊老天!
伏黑甚爾簡直氣到想罵人,可他剛開口又感覺到了嘴乾澀到發不出聲音。
“……”被迫閉嘴的男人只能在心裡暗罵。
但他沒一會兒就感覺到了自己身體裡那股熟悉的力量。似乎,屬於惡靈的能力也被他帶過來了。
伏黑甚爾眼一眯,動手嘗試了一下。
一瞬間,身後的一排墓都被不知名的力量裹挾憑空飄起,隨後手指微動,力量收回後,數不清的碑牌落在地上,四分五裂。
哦豁?
看來不是復生,是附身啊~
是自己誤會了……原來是他附身到了自己的身體上。
只不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與咒縛的緣故,自己的身體埋了那麼多年竟然都還根之前一模一樣。
伏黑甚爾想著,露出難以言喻的表情。
這身體頂多許久不見陽光,面板灰白了些,肌肉都小了不少。
身上被轟沒得手臂以及殘缺的地方依舊是裸露的……
身體少了一半那又怎麼樣?
伏黑甚爾用靈力幻化出一條與之前無二的手臂以及半個身體,完美嵌合進了自己那戰損版的身體。
這能力用來遮掩痕跡再合適不過了……
伏黑甚爾面無表情地使用念動力把他爬出來的地方填滿,隨後念動力轉向還完好無損的碑石,將現場弄的一片混亂。
沒有咒力殘穢,單憑不知底細的靈能力想要抓到兇手,這群老頭子絕對要頭疼好一陣子!
最後,處理完一切的伏黑甚爾拍拍屁股走飄走了。
留下一個爛攤子,嘖——
真爽~
後面的禪院家也如同他預料到的那一般,看守墓園的管理團因為不知名人士亂成了一鍋粥,事傳到禪院家高層的耳朵裡更是氣倒了不少老不死。
但這並不包括一個人。
那就是目前禪院當家家主禪院直毘人的兒子——禪院直哉。
一間古樸的房間之中,長相美麗的金髮男人靠坐在身後的檀木榻榻米上,聽著門外傳來隱隱約約的責罵聲,隨手拿起了椅子上掛著的頭戴式耳機。
皮質圈壓在了打了耳釘和軟骨釘的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