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逃學的時候,突然被人叫出了名字,這著實是嚇了我一跳。
直到我尋著聲音抬眼一看,發現叫我的是孫剛時,方才將緊張的心情,平復了下來。
我們那個時候還沒有錯峰上、下學這一說法。
通常情況下,全校各年級上、放學的時間點,都是統一的。
我都已經從學校繞了一圈,並且返回到距離爺爺家很近的遊戲廳了,孫剛卻剛從家裡走出來。
這說明了什麼?
說明他今天也遲到了。
“你怎麼才去上學?”
他揉著肚子解釋道:“我早上起來肚子疼,這會兒好了。”
我慫恿道:“都這個點了,乾脆別去了。反正你有理由。”
“不去上學還能去哪?”
我指了指旁邊的遊戲廳。“咱倆可以打'幣子'去啊!”
聽見我的提議,孫剛的眼睛一亮。
但只那麼一剎那後,便黯淡下來。“還是算了吧,我沒有錢。”
話雖這麼說,但我發現他看我的眼神裡,明顯多了許多期待的意味。
我瞬間便讀懂了他的真實想法。
“沒事,我知道哪裡可以搞到錢!”
我說過,當我的身邊有其他人的時候,我就會變得勇敢。
尤其是當我感覺到,這個人有求於我的時候,我的勇氣,便會瞬間膨脹到一個,我根本無法控制的程度。
見他還有些猶豫,我拍著胸脯保證道:“相信我!跟我來,我帶你搞錢去!”
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每一個涉及到團伙作案的刑事案件中,負責教唆的那個,一定會被當成主謀加重處罰。
這一點也不冤。
因為如果沒有這個主心骨的話,很多人是不會選擇挺而走險的。
做壞事最難的,只是下決心的階段。
一旦度過了心理上那一關,幹起來就會順風順水。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我也不管孫剛同意與否。
我向前一步,拉起他的手,便朝著心中的目的地走去。
他起先還有些扭捏,但走著走著,他的速度甚至比我還要快了。
到最後就變成了,他時不時的還要停下來等著我跟上。
別看他只比我年長兩歲而已。
在青春期以前,就是年長兩個月,往往都會差出去很多。
“我們這是要去哪?”
“去我媽媽家!”
聽見我說的答案後,他停下身形,盯著我看了半晌,遲疑道:“你媽能給你錢嗎?”
“當然不能!”
我回答的很乾脆。
“那我們去幹嘛?”
“放心吧,這個點,我媽媽她肯定不在家!”
聽見我越發奇怪的回答,孫剛撓著腦袋,早已是一頭霧水。
直到這時我才明白,並不是每個人都與我一樣,有過當家賊的經歷的。
“你別管那麼多了,儘管跟著我就是了!”
在我胸有成竹的催促聲中,孫剛的步履亦是變得如初。
從爺爺家附近的遊戲廳,走到媽媽的新家,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吧。
在這段路的後半程裡,除了間或調整方向的必要外,我和孫剛再就沒有過交談。
而我的內心,其實還是蠻複雜的。
很長一段時間以來。
確切的說,是從那次給姥爺“燒紙”之後,那滿滿一鐵皮糖盒鈔票的樣子,便一直在我的腦海中漂浮著,揮散不去。
每當我想要去滿足一下,玩遊戲的慾望時,那盒鈔票的樣子便會越發的清晰。
沒錯,我就是在和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