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輕輕地,捏了一下爺爺的胳膊,笑著問道:“是不是,爸?”
爺爺斬釘截鐵的“對”字,只說了一半,便被驟然響起的電話的鈴聲,掩蓋掉了。
離著電話最近的我,剛一接起,立刻便對著,自聽筒處傳來的熟悉聲音,忐忑地叫了聲:“媽…”
我雖然看不見電話那邊的畫面,但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媽媽黑著一張臉的憤怒表情。
知道接電話的是我後,她用一個,極為冷淡的語氣,問道:“你昨天干啥去了?”
聽有此問,我的心下一驚,瞬間便猜到了,事情已經敗露的結果。
上了全市的晚間新聞,長達幾秒鐘的臉部特寫。
自知狡辯無望,我只好癟著嘴承認道:“我昨晚去電腦房包宿了。”
那個時候的媽媽,與爺爺家這邊的關係,已經緩和了許多。
尤其是我的爺爺,甚至還接受了,媽媽所安排的,在工地上當保管員的工作。
因為,他們放不下我。
所以,才選擇了,放下仇恨。
當然,也不排除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人窮志短!
即便如此,在沒有特殊情況下,他們之間也還是不會有電話往來的。
聽聞電話那邊,是我的媽媽後,大姑激動地在一旁雀躍道:“快告訴你媽一聲,你因為電腦玩的好,都上電視了!”
奶奶笑著接話道:“她媽能不知道嗎,估計她也是在電視上看見了。不然咋會突然來電話?就是為了告訴咱一聲的!”
在大家的對話中,漸漸捋清了事情脈絡的老嬸,亦是由衷地,加入到了讚歎者的隊伍之中:“哎呀媽呀!那天涯可真厲害!這孩子從小就聰明,那時候我就說過,他長大了指定錯不了!”
我的那個堂妹,更是一臉崇拜地看著我。
而我的爺爺,亦是滿臉堆笑,不時點著頭,對那些溢美之詞,表示出深深地贊同。
與電話這邊,洋溢著的,濃厚的“節日氣氛”所不同的是,電話那邊的媽媽,對我歇斯底里地破口大罵聲:“你他媽的,你可真行啊你!你說我還能信你啥?剛他媽的好兩天,你又去電腦房你?你他媽的,你丟人都丟上新聞了!有你這樣的嗎?不玩能死嗎?……”
見我回過一句話後,半晌再無下文,只是拿著電話,漲紅著臉,“嗯”、“啊”地答應著,還是我的大姑,率先發覺了異常。
她止住了笑容,對著仍在喧囂的眾人,擺了擺手。
當這邊的空氣,逐漸寧靜下來以後,座機話筒裡的嘈雜聲,便顯得越發的清晰了。
在媽媽翻來覆去的叫罵聲中,大家亦是覺察到了,隨時可能出現的,劇情的反轉。
老嬸忽然對著仍舊“滿眼星星”的堂妹,看似沒來由地吼了句:“你別在這屋待著了,趕緊洗漱睡覺去吧!”
說罷,還不待堂妹作出反應,老嬸便拉著一臉懵逼的她,快步離開了這處,“是非之地”。
除了耳朵稍有些背的爺爺,笑顏依舊外,大姑和奶奶的臉上,均已掛滿了尷尬。
終於,媽媽或許是罵的累了,頓了頓後,說了句:“讓你奶接電話!”
在我依照命令,將話筒遞給奶奶的間隙裡,大姑向前一步,按下了擴音鍵。
奶奶看了大姑一眼,撇了撇嘴。雖然不太滿意她的“好信兒”行為,但還是將話筒掛了回去。
對著座機上的麥克風處,回了句:“喂,緣啊,你說吧,我聽著呢。”
沒有稱呼,也沒有寒暄。媽媽直截了當地說道:“天涯昨天晚上幹啥去了,你知道嗎?”
奶奶看了看我,回了句:“不知道啊?他不是在你那嗎?”
我低著頭,滿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