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了。”
她問道:“什麼病?”
我答道:“心臟病,家族遺傳。”
她問道:“很嚴重嗎?”
我答道:“最近犯過幾次。如果緩不過來,就會死掉。算不算嚴重呢?”
她的眼神變得驚慌,聲音亦是有些顫抖起來:“好模好樣的,怎麼會犯心臟病呢?”
說罷,她竟然還流出了兩行淚來。
我很想伸手,去替她擦拭掉眼角的淚珠。
但我不敢用手去觸碰她的臉。
雖然已經開始自責於,自己騙她的這個行為。可我又十分沉迷於因此而換回的,她對我的關心。所以,我並不想過早地對她坦誠。
只是藉著她的問題,打趣道:“每天對你朝思暮想的,想犯病的唄!”
若換作以往,一般我說出“這種話”時,都會把她逗笑的。
但那天卻沒有。
她還是一臉悲慼的低著頭,思索了好半晌,方才呢喃道:“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嚇我。我已經離不開你了!”
那是我長這麼大,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重要。
“原來,我也是會被人離不開的嗎?”
自她說出這句話後,我的心底,立時便有一種類似於“成就感”的東西,瘋狂地滋長起來。
那一刻,就算是為她去死,我也會毫不猶豫的。
因為我的媽媽,言語中一直就將我視作了拖累。
在她與老龐的家中,我基本上是沒有存在感的。
現在好了,終於有人,可以“在乎我”到,已經離不開我的程度了!
若是換做現在,“劇情”都已經進行到這個橋段了,理論上,我是應該要抱住她的。
雖然當時的我,也是這樣想的。
但我還是不敢。
我最大的勇氣,就是抬起了手,搭在了麗娜的肩膀上,鄭重對她承諾道:“放心吧,我一定不會離開你的!”
那天的雪,真的很大。
只不過是駐足說了幾句話的時間而已,雪花便將我倆的頭髮,盡皆染成了白色。
容顏未改,已共白首。
“兩處相思同淋雪,今生也算共白頭”!
原來,我已經見過她白頭時的樣子了。
可惜,我已經忘了。
剛剛說過永遠都不會分開的兩個人,就這樣有了彼此人生中的,最後一場“共同”淋雪的鏡頭。
人真的不能隨便說謊。
更不能隨便開口“詛咒”什麼。
當時的我,怎麼都不會想到,我的“自作聰明”,竟會一語成讖。
那個冬天,果然成了我倆“在一起”時的,最後一個冬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