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最後,石老音量加大,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的意思在裡面。
伍遠緊緊握著拳頭,眼中帶著憤恨,咬著牙說道
“那李旗在雲州所犯之罪罄竹難書,我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一刻都等不及了。”
“更何況,當時他麾下兵員減半,五萬乾州軍退回乾州,我們藏匿於深山之中,不斷兼併流寇,在暗中積蓄力量,等的不就是這麼一個機會嗎?”
聞言,石老卻是神情激動的將手中的柺杖用力的敲擊著地面,同時開口呵斥道
“荒謬!為人君者,無論何時都必須保持清醒的頭腦,豈能被情緒所左右?”
“況且,你麾下有多少青壯年,難道你自己不清楚嗎?若非被逼入絕境,誰會願意落草為寇?”
“而且自你攻克陰平郡以來,你手下這群匪寇又做了多少蠢事?貪圖榮華富貴,殘害無辜性命,還有什麼是他們沒做過的?”
“你們這般行徑,與那李旗相較,又能好到哪裡去?”
聞言,伍遠有些不服氣的說道
“石老,我們從未忘卻本心,我們所打擊的,唯有城中那些奸佞之商與為富不仁的財主罷了,絕無搶奪城中百姓財物之舉,更遑論殘害他們的性命了。”
而石老只是輕輕搖了搖頭,沒有與他過多的爭論,只是淡淡的說道
“為今之計,大帥當有壯士割剜的勇氣,趁著朝廷大軍還沒打來,立即從軍中抽調精銳之士,奔北而走,儲存實力,再尋得一處安身立命之所。”
伍遠面露不甘,朝著石老說道
“依軍師所言,再過兩月便會下一場大雪,到時朝廷大軍必定退去。”
石老搖了搖頭,有些失望的看向伍遠,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期望,說道
“你那軍師說的明明是他們會退守城池,不會再度行軍攻城,可沒說過他們會離開雲州。”
“況且,倘若到時不下雪呢?再者,如今朝廷持續不斷地從乾州調撥輜重,貯存於城內,即便到時真有一場大雪,又能怎樣?他們根本無需擔憂糧食問題,然而大帥你呢?”
“你又能從何處拿出糧草,滿足十萬大軍所需?”
“到時候這雪就變成了大帥你的催命符,限制了你的行動。”
聞言,伍遠有些呆滯的癱坐的椅子上,宛如認命了一般,久久不語。
不知過了多久,伍遠緩緩挺直腰桿,神情堅定的說道
“不,我伍遠不信自己就這麼敗了,事在人為,這個冬天我們一定會熬過去的。”
石老見狀搖了搖頭,輕嘆口氣,說道
“如果你願意聽取你那軍師的計策,又何至於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