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逝,轉眼間,夕陽西下,夜幕再度籠罩了大地。
而在金城的帥帳內,一盞油燈放在案桌上,油燈上面並不明亮的燭火正在空中搖曳,李旗的臉在這暗淡的燈光下,忽明忽暗。
此時他手裡正捧著一本花名冊,上面記載的許多人名與職務。
突然李旗淡淡的聲音在帥帳內響起,而他的眼睛卻沒有從花名冊上離開。
“我不在這段時間,袁泉有老實嗎?”
在他對面的韓英範連忙低聲回應道
“袁泉雖自大狂妄,但也清楚這事的輕重,所以並沒有阻攔,不過…”
李旗將目光從花名冊上移開,看向韓英範,而後語氣平淡,卻又帶有命令語氣的吐出了一個字
“講!”
韓英範沉默了片刻過後,便緩緩說道
“他有一次在酒樓裡喝多了,在裡面不斷的斥責將軍的不是,說您這樣隨意安插人手進去,是想將他的權勢架空,他對您這個動作,很不滿。”
李旗冷哼一聲,有些不悅的說道
“不滿?他又有何資格不滿,不滿他怎麼不去找大將軍,不滿他怎麼沒去找三皇子殿下?”
“仗著自己是大將軍的宗親族人,又有些武力,便如此蠻橫無理,就他一人被分了權嗎?”
“我李旗麾下不也一樣安插了人進去。”
韓英範沉默不語,沒有接話,而李旗發洩一通後神情緩和了一些,但仍有些不悅的抱怨道
“若不是上面下了死命令,要徹底將這八萬‘南軍’掌控在我們手裡,就憑他袁泉一個粗鄙的武夫,又有何資格掌兵?真是不知所謂的東西。 ”
韓英範拱手勸諫道
“將軍息怒,袁泉縱有萬般不是,然其與大將軍畢竟同宗同源,現今又被委以重任,將軍切不可意氣用事。”
李旗擺了擺手,說道
“這個我比你清楚,可是我李旗也不是什麼神人,他們塞了這麼多人進來,但是最後能有多少人被提拔上去又豈是由我李旗說了算的?”
“他們倒好,人塞進來就直接不管了,到了最後,還不知會有多少人埋怨我,說我不給他們的小輩立功的機會,這得罪人的事全扣在我李旗頭上了。”
越說李旗臉色便越是難看,伍遠一夥人雖剛開始聲勢浩大,但說到底規模也就那樣,連陰平地界都沒能漫延出去。
而李旗現在手底下又來了這麼多的官僚子弟,他們的目的也很簡單,便是想將伍遠當做晉升的踏板。
但是狼多肉少,鍋裡的飯就那麼些,這些人又各個都想吃大頭,這壓力便來到了李旗頭上。
韓英範也當然清楚李旗的處境,沉默了片刻過後,便為他出著主意
“將軍,伍遠手底下兵不過十萬,佔據一郡之地,說到底,還是這塊肉太小了些。”
聞言,李旗心中一動,忍不住開口問道
“你的意思是?”
韓英範點了點頭,說道
“將軍,這擁戴伍遠的暴民,算不算也是在謀逆?”
果然如同李旗所猜測的那樣,要不怎麼說,這做壞事是會上癮的,李旗也是瞬間便聯想到了這個。
昔日,在三皇子與大將軍袁武的籌謀下,李旗率軍抵達雲州“平叛”。藉此,他不僅屢立戰功,還成功藉助“平叛”之利,圓滿完成了大將軍交付的任務,將大將軍的親信安插於那“南軍”之中。
若非是衛尉江鴻朗橫加干涉,想必大將軍袁武已然順利掌控那五萬平叛的“南軍”。
既然肉不夠大,那便將這塊肉畫大,然而下一刻,李旗突然回想起之前在泰安城外王少安臨陣倒戈的行為,同時也想起了那群乾修書院學子的勸諫,而後他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