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安雖有些意外,沒想到第一堂課楚鴻卓就會點到他,但是更意外的卻是底下這群學子,一個個都很是驚訝的看著王少安,那模樣似乎是在圍觀什麼稀奇動物一般。
“雲州人?他居然是從雲州來的。”
“雲州人能來乾州了嗎?還能進乾修書院?”
“不知道啊,這雲州怎麼會有人來這兒了。”
……
臺下議論不斷,但是居然都是因為課堂上會出現雲州人而感到驚訝。
“砰!砰!砰…”
“肅靜!”
還沒等王少安開口,楚鴻卓將手中的戒尺在案板用力的敲了幾下,臉色瞬間沉了下去,等課堂安靜下來後,開口訓斥道
“一點小事就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好好聽著便是。”
“在場的諸位以後都是要出入官場,報效朝廷的人,如此心性,以後如何當一方父母官?”
而後便朝王少安說道
“說吧。”
王少安臉色平靜,一字一句的說道
“悽慘,痛苦。”
楚鴻卓手中的戒尺緩緩放下,底下的學子神情姿態不一,有的輕挑眉頭,好奇的看著他,有的臉色淡然,神情冷漠事不關己的模樣。
“接著說,說詳細些。”
聽到楚鴻卓的話語,王少安接著拱手說道
“百姓生活貧困,家無餘糧,路邊的雜草樹葉樹根,一切能得以果腹的通通都被收刮乾淨。”
“雲州百官莫不作為,放任不管,既不開倉濟民,也不組織耕種,至使田地大面積荒廢,使得百姓的生活,一年比一年艱難。”
“而朝廷也不管不顧,今年更是下令讓雲州交齊前兩年所赦免的賦稅,生活本就艱難,而那群酷吏惡吏更是蠻橫無理,衝進百姓家中搜刮財物,用來代交賦稅。”
“易子而食,析骸以爨,真正的對映進了現實,在雲州這片土地上,時刻發生。”
王少安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看著他,一直面無表情的楚鴻卓也有些呆滯的看著他,而後一道重重的拍桌子聲響起
“啪!”
“簡直是一派胡言!”
一位身穿華服的少年一臉怒意的站起身子,朝著王少安大聲說道
“天災便是天災,雲州旱了三年,你想讓朝廷怎麼管?你不要把責任全扣在朝廷身上。”
“還易子而食,析骸以爨,我看你就是別有用心,狼心狗肺。”
“你說雲州百官莫不作為,強勢收繳賦稅,明明是雲州刁民不思皇恩,不懂得體恤朝廷,身為大乾子明,難道便不該繳納賦稅嗎?”
王少安也重重的拍桌子站起身子,朝他怒目而視,大聲說道
“命都沒了,交他孃的什麼稅?”
“皇恩?恩又在哪!你所謂的恩就是讓他們吃樹根嚼樹葉嗎?”
而那人卻冷哼一聲,朝王少安說道
“皇恩浩蕩,澤被蒼生,只要是大乾子民,皆沐浴皇恩,莫非這雲州不屬於大乾不成?”
“你如此積極的抨擊朝廷,影射百官,莫不是心存反心不成?”
王少安看著他,冷聲說道
“牧心者,牧天下。”
“雲州百姓心裡裝著朝廷,這雲州才能屬於大乾,朝廷若不思變,雲州早晚會拋棄大乾!”
王少安這大逆不道的話一出,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連楚鴻卓也不例外,這課堂之上雖言論自由,但有些話還是不能說的,比如這種造反的話。
那人氣得臉色發白,指著王少安的手輕輕顫抖
“你…你大膽!”
“雲州人果然生有反骨,你居然能說出如此大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