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邊的趙元正坐在馬車內,眼睛透過窗戶掃視著街道上的人群。
與王少安走時不同,現在的泰安城百姓都如同被抽去了靈魂,一個個雙目無神,往日那種發自內心的笑容已然消失不見,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趙元正看著眼前的景象,心底也是有些不是滋味,這種景象他在乾州時從未見過。
沒多久,寧邑帶著一眾衙役攔住了車隊的去路,他神情剛毅,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咬了咬牙,朝前走了幾步,然後朝著馬車高聲喊道
“下官是泰安城縣令寧邑,不在車內坐著何人,能否下車一見?”
坐在車裡的趙元正眼中精光一閃而過,若有所思,有些不明白寧邑這麼做的用意。
不明身份便帶人進行攔截,這是愚不可及的表現,趙元正心底立馬便給他打上了個庸才的標籤。
不過還不等他開口,車隊裡便有人替他開口警告了
“還不快快讓開!車裡的人不是你一個小小的縣令得罪的起的。”
然而寧邑似乎糊塗了一般,聽到這話兩眼發光,似乎是看到了什麼稀世珍寶一般。
他直接雙膝跪地,再一次對著馬車大聲喊道
“泰安城縣令寧邑,斗膽請大人下車一敘。”
短短片刻的動靜將街道中的百姓吸引過來觀望,然而也只是冷眼旁觀甚至是冷嘲熱諷。
“新任縣令寧邑怎麼在這兒跪著?”
“不知道,也許是自知惹怒了昊天上帝,特來此地請罪。”
“說什麼胡話呢你們,我看他明明只是惹怒了上官,沒看著他是在跪前面的馬車嗎?
而這時一陣凌亂急促的腳步聲從人群后方傳來,一群身穿吏袍,衣衫不整的官吏來到寧邑身旁,而後不顧四周百姓那異樣的目光,毫不猶豫的便在寧邑身邊直接跪了下來
“泰安城縣尉聞嶽,斗膽請大人下車一敘。”
“泰安城主簿廉四,斗膽請大人下車一敘。”
“泰安城功曹史宋臨,斗膽請大人下車一敘。”
“泰安城功廷掾印蘆,斗膽請大人下車一敘。”
“泰安城少府…”
“泰安城主記…”
這一聲聲帶著官位名稱與性名的高聲吶喊,將四周的人群驚的目瞪口呆,一位百姓有些呆滯的呢喃說道
“我的老天爺啊,這怎麼衙門裡的官全跑來這兒大街上跪著了?”
寧邑也眼含熱淚的看著跪在他身旁的同僚,聲音也帶著些許哽咽
“你們…”
泰安城縣尉聞嶽輕笑一聲,帶著些許灑脫的朝他說道
“寧大人,你這事辦的就有點不利索了,在同一個衙門裡當差,當了這麼多年的同僚,你是個什麼人我們還不清楚?”
“這事你一個人扛得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