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亞瞪得猩紅的雙眼，期待著鄭凱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如果說第一次鄭凱對自己使用暴力，是因為他們二人之間的爭吵，無關第三方，喬亞可以忍下來，甚至還會反思自己如何觸動了鄭凱敏感的神經。

可如今，在醫院裡，當著徐瑾和戚家嚴的面，僅僅因為自己的言語中提到了徐瑾，鄭凱便毫無顧忌地出手相向。

事已至此，她還能再說什麼呢？又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此刻，喬亞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愈發篤定，那就是自己提出離婚的決定實在是太晚了，若是能早一些果敢決斷，何至於遭受今日這般屈辱與傷害。

“鄭凱，當你質問我為什麼和戚家嚴在一起的時候，你是不是忘記了，這個點兒，你也同樣和一個成年女性單獨在一起？還是說，在你的法則裡，只有對我的約束？”

喬亞強忍著心頭的怒火，一字一句地厲聲質問，那聲音因憤怒而微微顫抖，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

鄭凱第一次看喬亞彷彿要吃了人一般，自覺自己剛剛太過沖動，才矮下三分地解釋道：“你不該誤會徐老師。徐老師剛剛去看媽媽，一聽你提離婚這事兒，心裡著急，純粹是擔心我情緒失控，這才陪著我一道過來的。而且，一路上她都在苦口婆心地勸我，讓我千萬別衝動，要好好跟你過日子，千萬別跟你置氣……”

喬亞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嘴角微微上揚，扯出一抹冰冷徹骨的冷笑，說道：“那我還得謝謝你嘍。”

說罷，她猛地扭過頭，又對著鄭凱，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告訴你，這麼晚，我和這位男士在一起，是因為我們剛剛經歷了何佳怡的生死時刻。我和你解釋這些，就是為了告訴你，我除了工作，我還有自己的生活、朋友，如果我和佳怡沒有斷了幾年的聯絡，她就不會遭此厄運。而我為什麼會和佳怡疏遠呢？你心裡不會沒數吧？”

鄭凱被喬亞這一番連珠炮似的質問懟得啞口無言，愣了好一會兒神，才像是突然如夢初醒，問道：“佳怡怎麼了？我不知道會是這樣啊？再說她住院，你扯那麼遠幹什麼？她要是不那麼反對你和我在一起，我能勸你離她遠點？”

頓了頓，他仿若恍然大悟，眯著眼睛問道：“是不是她又和你說什麼了？你就不該受她蠱惑，你想想你以前多單純，和她在一起你都變得複雜了。”

喬亞只覺得身心俱疲，沒力氣再和鄭凱糾纏下去，說道：“你還不明白？我們到今天這步與任何人都無關。我要去看佳怡了。你想好，明天我們約時間去民政局。若不然，你就……等著我起訴離婚吧。”

喬亞渾身像卸了勁兒一般，腳步虛浮地往護士站走去。她得要知道何佳怡的情況如何。

過去的就讓他過去吧，此刻唯一要緊的，便是牢牢看顧好眼前至關重要之人。

戚家嚴跟在喬亞身後，路過鄭凱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雖說，鄭凱這個人早就出現在戚家嚴的世界裡，今天卻是第一次直面。當喬亞所有的苦楚和煎熬，真真切切地在眼前上演的時候，只讓他覺得更加鮮血淋漓、殘酷至極。

那一拳哪裡夠。

戚家嚴恨不得把鄭凱按在地上暴擊，只是，最後一絲理智告訴他，不要給喬亞添亂。

恰在此時，何佳怡剛巧被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推回到病房。護士站的小護士遠遠瞧見喬亞歸來，急忙揚了揚手，說道：“正要給你打電話呢，醫生在辦公室等你們，要跟你詳細說一說你朋友的病情狀況。”

喬亞一聽醫生要告知何佳怡的檢查結果，彷彿又生出了無窮力量，一路小跑進了醫生辦公室。

戚家嚴不放心，滿心的擔憂如潮水般氾濫，哪裡肯放心讓喬亞獨自面對，大步流星地跟在她身後。

走廊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