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亞自石碑下隱秘通道脫身後,便沿著棧橋疾步返回至海岸邊。
小蓬萊度假村,在其初建之際,便被定位為青遠高階餐飲娛樂的休閒場所。
來這裡的人更喜歡餐飲、棋牌、溫泉、酒吧等等室內的活動。夜晚去海邊的人並不多,加之棧橋路燈昏暗,更是鮮有人踏足海中碼頭。
正因如此,當喬亞在岸邊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時,只見到寥寥幾位小蓬萊度假村的遊客在岸邊悠然踱步。
然而,即便這三三兩兩的人,也讓喬亞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
“你感覺好些了嗎?”
正當喬亞雙手撐在長椅上,低垂著頭急促喘息之際,一個身影緩緩向她靠近。
那人身著亞麻色長褲,腳踏棕色ZEGNA品牌鞋子……
喬亞一眼便認出,那是戚家嚴,他下午在船上時便是這般裝扮。
果然,戚家嚴的聲音隨即響起:“感覺好些了嗎?”
喬亞緩緩抬頭,輕輕點了點頭,隨後開口:“真的非常感謝你剛才的幫助。”
在昏黃的燈光下,她注意到戚家嚴的嘴角有一塊明顯的紅紫淤傷,心中頓時充滿了歉意:“對不起,我剛才有些、有些發懵,就跑開了。你那裡傷勢如何?需不需要去醫務室看看……”
說著,喬亞用手指了指戚家嚴嘴角的位置。
戚家嚴輕輕搖了搖頭,說:“沒事的。”隨後,他便在喬亞身旁坐了下來。
喬亞不知道他說的“沒事兒”指的是她的跑開,還是他自己嘴角的傷。
戚家嚴雙手反覆揉搓著,隨後開口道:“我見你朝這邊奔來,心裡放心不下,便跟過來瞧瞧。”
他怕喬亞誤會自己也有非分之想,緊接著又急忙澄清:“這邊燈光昏暗,畢竟是海邊,安全隱患不少。”
望著戚家嚴那副緊張兮兮的模樣,喬亞心中暗自揣測,他該不是以為自己要投海自盡吧?
於是,她苦澀地笑了笑,說:“我可惜命,再說,我還有個可愛的女兒呢,我不會幹傻事兒的。”
戚家嚴為喬亞這個荒唐的的念頭感到好笑,嘴角不禁咧開,卻因幅度過大牽動了受傷的嘴角,不由得“嘶”了一聲。
喬亞滿心歉意,再次關切地詢問:“真的不需要塗點藥嗎?”
戚家嚴擺了擺手,示意無需多此一舉。
“真的很抱歉,因為我,你和張偉動了手。你們既是朋友,又是合作伙伴,現在……”喬亞滿心憂慮。
戚家嚴再次寬慰喬亞:“我是個有正義感的人,路見不平豈能袖手旁觀?張偉也是喝多了,睡一覺就什麼都忘了。”
其實,戚家嚴在衝出去的那一刻就有些後悔了,但不知為何,捱了張偉那一拳後,他反而感到一種解脫,彷彿自己早該捱上這一頓揍,以此為自己曾經辜負的感情贖罪。
隨後,兩人都停下了手。
戚家嚴喘著粗氣,嚴厲地斥責道:“你不該強迫她。”
張偉雙手抱頭,沉默片刻後緩緩說道:“如果她過得幸福,我絕不會心生妄想。但她不幸福,她在受傷,她在流血。這個時候,為什麼不能給喬亞一個重新選擇的機會?”
張偉憤憤不平地繼續說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喬亞,為了給她幸福。只有得到喬亞,讓她幸福,才算是我真正的成功。你是在錦衣玉食中長大的,而我則是在廢墟中掙扎求生。你不會理解我的感受,更不會明白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時刻,喬亞的一塊紅薯幹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
戚家嚴對於張偉口中的“在廢墟中掙扎“無法感同身受。
然而,張偉又怎能體會得到,在“錦衣玉食”的光鮮背後,戚家嚴是如何受制於家族的重重束縛,無法暢快地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