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天黑地,富哥哥享榮華貪得無厭,窮兄弟受飢餓度日如年。”近來多讀了些書,用的詞兒也新,也不知是她編的,也不知是她從哪裡聽來的,大家都被她逗樂了。
明仁問文淑:“那你說,咱家是窮哥哥呢,還是富哥哥?”
文淑想了想,說:“我看咱家是富哥哥。你又不是不曉得,咱明月堡缺衣少吃的人可海啦。明義哥,你說城裡時常揭不開鍋的人家多不多?大伯家也是富哥哥。”
文君擔心道:“那不是遲早要鬧起來嗎?”
文淑說:“要想不鬧,就看哥會不會當哥。”
明仁故意逗她:“那也要看妹會不會當妹呀!”
文淑說:“也要吃得飽才行啊!”
明仁說:“那咋辦?”
文淑說:“咱家把吃不掉糧食分些出去,把不住人的房子分出些去,不就得了。”
文君恥笑道:“你淨胡說。糧食是辛辛苦苦種下的,又不是颳風逮來的。”
明孝也說:“這話你去跟爹說,看他不罵你!”
明義為文淑撐腰打氣:“這幾年,各種主義氾濫成災。妹子發明的這個,就叫哥哥弟弟主義吧。”
文淑有了同盟軍,手舞足蹈起來:“還是四哥跟我一條心。你們幾個都是守財奴、吝嗇鬼。”
聊著聊著,文淑突然想起常柱兒。
常柱兒不只會唱曲兒,還會養鴿子。聽說鴿子識得路途,會給人帶信。他會不會馴鴿子呢?山上花園裡養著鴿子,要是能幫著馴養幾隻該有多好啊!文淑陪哥哥們海侃得煩了,就悄悄溜了出來。
院中有棵合歡樹。夏天進城來時,樹上盛開著粉紅的花朵,如雲似霧,煞是好看,如今卻乾巴巴的寡然無味。冬天的城裡總是少些趣味,比不得山上呢。
前天,和哥哥明仁去套野兔。哥哥捉住一隻,她便抱在懷裡玩一回,然後鬧著讓哥哥放掉;再套住一隻再玩一回,然後又放掉。她只是好玩而已,才不是為吃兔子肉才和哥哥一起到垣上去的呢。
:()明月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