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冕揉了揉睡眼朦朧的眼睛,開啟院子裡的水龍頭沖洗一番,往工業園裡走去,園區下面開著幾家小飯店,吃飯人並不多。
王冕隨便走進一家,吃完飯後,打包了一份,順便買了幾瓶冰鎮啤酒,便往回走去。
還未走回,便聽見一陣轟隆隆的摩托聲響,李大山回來了,王冕站在門口,遠遠望去,只見李大山的摩托後面還載著一個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染著一頭黃毛,這黃毛的懷裡,還抱著一隻瘦狗,體型很是巨大,似乎是藏獒。
除此之外,在摩托車的一側,還有一根紅繩,紅繩上綁著一隻碩大的老母雞。
李大山騎的飛快,掀起一陣灰塵。
“冕子。”
李大山遠遠喊了一聲,王冕看著李大山風塵僕僕的模樣目瞪口呆。
“回來路上碰見你爺爺了,買了一隻老母雞,回頭把它宰了,血倒在門口,辟邪。”
王冕趕忙伸手接過老母雞,提起兩隻雞爪,摩托車上,那隻碩大的黑色大狗盯著王冕手中的老母雞,嘴角滿是口水。
“黃毛,你把黑子牽住了,冕子,這隻牲口餓了兩天了,跟著黃毛飯都沒得吃,我索性帶它過來了,黑子可是藏獒,才幾個月大,看家護院一把好手,黃毛這小子在路邊撿來的。”
“是條好狗。”王冕盯著這條藏獒,眼中升起一陣光亮,這條黑獒渾身漆黑,雖然骨瘦如柴,但眼神中帶著兇光,很是不凡,忍不住誇讚道。
“正好院子裡有個鐵籠,把它放進去,晚上去買二斤牛肉,餵飽它。”王冕大手一揮,將這條狗納入隊伍中。
“叫冕哥。”李大山在黃毛頭上拍了一巴掌。
“冕哥。”黃毛眼中帶著一絲膽怯,可偏偏還有一絲與年齡不符的成熟。
王冕疑惑的看了李大山一眼,這小子應該和李大山的妹妹一個年紀。
“你叫什麼名字?”王冕笑著問道,李大山能把這黃毛帶來這裡,其用意王冕自然清楚,這種生意,憑他和李大山兩人,獨木難支。
“我叫李振圖。”黃毛緊緊牽著黑子,臉上帶著一抹堅毅之色說道。
“什麼李振圖,冕子,這小子叫黃毛,是我老舅女兒的外甥的遠房親戚,分家早,這臭小子打小不是學習的料,回回考試倒數第一,初中都沒考上,上了兩年技校,也沒讀下什麼東西,後來跟著別人學了一年開鎖。”
“還有這本事?”王冕驚訝,自動遮蔽了李大山口中拐彎抹角的關係問道:“你多大了?”
“今年十九。”李振圖低聲說道,身上沒有少年的意氣風發,反而有一抹驚慌。
“冕子,不瞞你說,這小子,我要是不帶他過來,就憑這小子一個人,吃飯都成問題,保不準哪天就撬別人家裡了。”李大山看著王冕,笑著開口。
王冕點點頭問道:“怎麼不繼續讀了。”
“我爸和我媽嫌棄我是累贅,跑了,家裡家裡就剩我爺爺,還有二畝地,我爺爺腿疼,種不了地,地給別人了,賣了八百塊錢,不夠交學費,所以不讀了。”
李振圖抿著嘴巴,低聲說道。
王冕望著李振圖,隱隱約約在他身上看到了十九歲的自己,不同的是老頭子腿腳利索,雖然沒有大富大貴,但也從來沒有讓他餓過肚子。
“沒事,你沒有爹媽,我也沒有,以後你就呆在這兒,跟我和大山混。”王冕輕聲說道。
“嗯。”李振圖重重的點了點頭:“冕哥,你也可以叫我黃毛。”
王冕笑了起來,伸手從兜裡取出二百塊錢遞給李振圖:“什麼黃毛綠毛,這錢拿著,園區裡面有一家理髮店,過去把這一頭黃毛剃了,買二斤牛肉給黑子,順便買幾瓶酒,要不然我手裡這點酒,恐怕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