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赭色衣袍雖黯淡,卻無法掩蓋蕭容慶的英姿,他步伐從容,行走間袍擺微蕩,腳步沉穩落定,大袖一揮,氣定神閒的向皇后請安。
雲羽則依照規矩,與其他妃嬪一起,面向蕭容慶,福身請安。一靠近這個男人,想起昨夜他將她按在榻上肆意欺凌的兇悍模樣,她說話的聲音便不自覺的發顫。
蕭容慶面色冷凝,淡淡的掠了她一眼,而後便收回了目光,彷彿昨夜那些荒唐之事並未發生過。
他不搭理她最好,省得旁人看到起疑。
見過禮之後,蕭容慶轉身面向徐貴妃,聲肅神戾,
“先帝走得突然,朝堂上一片混亂,那些個狼子野心的人蠢蠢欲動,如若舒雲羽懷了先帝的血脈,能繼承皇位,那麼你們便可繼續待在宮中,安享晚年,倘若她沒有身孕,一旦從宗室中擇新君登基,你們的處境便會很尷尬,甚至有可能會被趕出宮去!
身為先帝妃嬪,理應盼著舒雲羽的龍嗣平安康健,徐貴妃你卻說些不吉利的話,詛咒雲羽懷不上,置其他妃嬪的安危於不顧,究竟是何居心?”
迎上蕭容慶那質問的眼神,徐貴妃心下一滯,兀自辯解道:“我當然希望先帝后繼有人,只是舒雲羽這身孕是真是假還不一定,太醫都說了,脈象不明顯,總不能她說什麼,我們便信以為真吧?萬一她撒謊呢?”
“太醫還說了,一個月之後方能確認是否有孕,你連這一個月都等不了,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給舒雲羽定罪?莫非……”說到此處,蕭容慶眸光一凜,聲調漸沉,
“你希望有新帝登基?”
“怎麼可能?”徐貴妃揚著下巴否認得十分乾脆,“我是先帝的妃子,從始至終都站在先帝這邊!”
“原來你還記得自己的身份?那就閉嘴!你若再敢妖言惑眾,本王就治你個霍亂朝局之罪!”
明明蕭容慶是在呵責徐貴妃,立在一旁的雲羽卻心肝直顫,心道他果然對誰都很兇狠,她選擇與他偷龍轉鳳,還真是在地獄裡頭求生路啊!
徐貴妃一向受寵,她何曾被人這樣指責過?偏偏此人是先帝的皇叔,又是攝政王,手握大權,且他御下極嚴,不講情面,一旦惹惱了他,指不定他真敢處罰她。
思及此,徐貴妃終是不敢再反駁,她紅唇微扁,不情不願地道了句,“謹遵皇叔教誨。”
徐貴妃仗著自家兄長手握兵權,對皇后一向不敬,皇后礙於大局,一直在忍氣吞聲,今日親眼目睹睿王教訓徐貴妃的場景,皇后這心裡自是痛快!
“皇叔為大局著想,才對後宮管控嚴格,你們合該以此為戒,莫要聽信流言,各宮主子皆管好自家宮人,誰若再敢傳閒話,本宮就唯你們這些主子是問!
本宮已將醜話說在前頭,到時候你們可別說宮人嚼舌根,與你們無關,治下不嚴,亦有罪責!”
雲羽心道:皇后這是藉著蕭容慶的威嚴,敲山震虎呢!才剛蕭容慶未到場時,徐貴妃那般囂張,皇后可是一句話都沒說,這會子倒是立起威來了。
有蕭容慶在場,就連跋扈的徐貴妃也不敢反駁,皇后也算是揚眉吐氣了。
現如今雲羽的身份很尷尬,她還不算是先帝的妃嬪,遂起身向皇后請辭,“想必睿王殿下是有要事與娘娘商議,我先行告退。”
然而皇后卻道:“你也不是外人,無需避諱,留下旁聽即可。”
皇后發了話,雲羽不敢拒絕,只得被迫留下。雲羽蓮步輕挪,膽戰心驚的坐在一旁,但聽皇后悲憤控訴,
“先帝駕崩,萬民同悲,可是國之根基不能動搖,該有的禮儀也不能少。按理說,後宮女子的身份也該更改,本宮理該升為太后,太后也該改為太皇太后,此乃自古以來的禮節,可禮部那邊居然遲遲不肯擬定新的位分,他們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