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雍丘城的城頭上,狼兵們也是橫七豎八地躺倒在地。
他們顯然也剛剛遭受過黃腰黑蜂的蟄咬,一個個虛弱不堪、呻吟不止。
而在雍丘城內的主街上,淺瑤林魈領著媿玄策、三娘等人,正在分頭指揮城裡的居民架起大鍋,熬製湯藥。
另外,還有一些老少婦孺們正抬著一桶桶已經熬製好的湯藥,艱難地登上城頭。
而在城頭上守候著的婦人們則忙不迭地拿起陶碗,一手託著狼兵們的肩膀,然後把一碗碗湯藥給他們餵了下去。
雍丘城北的一間小院門口,縣大夫皇勿焦帶領著一隊兵丁開啟院門,跨步走進門來。
“鄭國樂師許瑕身在何處?”皇勿焦詢問看守的幾名兵丁。
“就在裡間,”領頭的兵丁連忙拱手施禮,然後一邊躬身引路一邊說道,“大人請隨我來。”
不多時,眾人便來到後院的一間內室門口,領頭兵丁掏出鑰匙走上前去,輕車熟路的開啟門上的銅鎖,然後推開門對皇勿焦示意:“大人,您請!”
皇勿焦於是帶領隨從們昂首跨步走了進去。只見一名頭髮花白的老者正揹著身子側躺在一張簡陋的木床上。
老者聽到門口的動靜,這才慢慢轉過頭來——沒錯,此人正是鄭國樂師許瑕。
“許大人,你在這裡住得還習慣吧?”皇勿焦略帶調侃地語氣嘲諷道。
“你是?”這段時間的囚徒生活,讓許瑕的精神萎靡了不少。加上他剛從睡夢中醒來,竟然有點老眼昏花,他於是揉了揉眼睛問道。
“鄙人是雍丘縣大夫皇勿焦。這段時間你在這裡受委屈了,今天皇某特意帶你出去。”
“去哪?”許瑕見皇勿焦身後的兵丁們一個個腰挎佩刀、殺氣騰騰,心中不禁有些驚慌。
“去咱大宋國的都城商丘,那裡有鄭國的使者在等著,許大人不用擔心。”皇勿焦安慰道,“許大人趕緊收拾一下,隨本官一起走吧。”
“哎,哎!”許瑕忙不迭地答應著,趕緊翻身坐了起來。
然後,他在兵丁們地監視下,開始收拾自己的行囊。
郊野村落西門裡,到處都洋溢著歡騰的氣氛。
村裡失蹤的男人們一臉疲憊的出現在村口,一個也不少,都回來了。
女人們扶老攜幼,都趕緊迎了出來。她們拉著自己久別重逢的丈夫或兒子,不禁高興得淚流滿面。
“與丘,你死到哪裡去了?”西門與丘髮妻陳氏,雙手緊緊抓著他的手臂,嗚嗚地哭泣著,“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走了,你可把我急死了,嗚嗚嗚……”
“這不是已經回來了嘛?哭哭哭,就知道哭。”西門與丘用衣袖憐惜地擦著媳婦的眼淚,一邊心疼的埋怨。
在他們身旁,二嫂子也滿眼含淚的撫摸著她丈夫的臉,心疼的說道:“你們到底去哪裡了?你看你都瘦成這樣子,肯定吃了不少苦頭吧?”
“唉,也就是在雍丘城守城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二嫂子的丈夫撫摩著她的手回答。
“我可擔心死你了……”二嫂子說著,不禁把頭慢慢貼近丈夫的胸口,眼淚再也止不住了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