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鄰心中不禁打了一個寒噤,他本能地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大隊手握兵器的赤眼狼兵尾隨著手無寸鐵的宋軍兵丁,就跟押送囚犯一般,似乎隨時都會趕上前來發動致命一擊!
許子鄰頓時變得坐立不安起來。他略一思索,便揮手招來一名探子,低聲叮囑道:“趕緊去前面探路,遇到異常情況就即刻回來稟報!”
“是。”探子低聲答應一聲,然後快馬加鞭,朝行軍隊伍的前方飛馳而去。
此刻,曹闊則坐在另一輛戰車裡,與許子鄰的戰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只見他雙目低垂,體態安詳,正在閉目養神。
許子鄰偏頭瞥了曹闊一眼,越看越覺得此人心機深重。哪怕他現在面如止水,都讓許子鄰感到內心一陣陣發毛。
不對,事出反常必有妖!許子鄰的腦子在飛快地運轉著,他一邊佯裝淡定,一邊焦急地等待著探子的訊息。
沒過多久,探子便一臉惶恐的打馬歸來。
只見他氣喘吁吁地跑到許子鄰的戰車旁,壓低聲音稟報:“稟副帥,在前面十里處,有一群赤眼狼兵已經刨出了好幾個大坑,似乎……似乎想要埋人!”
許子鄰聞言頓時大為驚恐,心中的擔憂終於得到了印證。現在情況緊急,已經容不得他半點耽擱。
許子鄰於是趕緊招手,又換來了幾名探子,緊張地低聲吩咐:“你們現在分頭傳我命令:狼兵想要謀害咱們,大家趕緊分散逃跑!要快!”
“是!”探子們低聲回應著,然後縱馬飛馳到宋軍方陣的外圍,一個個扯著嗓子高聲呼叫起來:
“狼兵想要謀害咱們,大家快逃!快逃!”
“大家快快逃跑,分散逃跑!快!”
頓時,宋軍隊伍便騷動起來,有些反應機敏的兵丁,已經邁開大步,朝著野地方向狂奔著離開。
可是還有更多的宋軍兵丁一時反應不過來。大家遲疑的站著不動,一臉迷茫地望向戰車上的許子鄰。
許子鄰見此情景,頓時萬分著急。
只見他“騰”地一下從戰車上站起身,揮起手中的佩劍咆哮起來:“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跑啊!分散逃跑,快!”
本來還在閉目養神的曹闊,忽然發現宋軍隊伍變得混亂起來,甚至他還遠遠地看見:戰車上的許子鄰正在揮劍驅趕著宋軍兵丁們。
“該死!”曹闊馬上意識到自己的陰謀已經敗露。他不禁惱羞成怒,於是將手中的令旗朝許子鄰的戰車方向一揮,嘴裡大喝一聲:“放箭!”
狼兵們紛紛張弓搭箭。頓時,密集的箭雨就像狂風驟雨般射向了許子鄰的戰車。
許子鄰瞬間便身中數箭,身體痛苦地趴在戰車的圍欄邊,嘴裡仍不忘高聲催促道:“分散逃跑,快!快跑啊!”
宋軍兵丁們此刻已經徹底反應過來了。他們不再猶豫,一個個邁開大步四散奔逃開來,其中被踩踏、或被箭雨射中而撲倒在地的人也不在少數!
曹闊氣急敗壞地驅趕著戰車,衝到許子鄰的戰車前,接著就是一個鷂子翻身跳到許子鄰的身旁。
曹闊伸手一把抓住許子鄰的領口,將他拉到自己眼前,惱怒地大喝道:“你壞我好事,你該死!你混蛋!”
許子鄰在迷離中望著四散奔逃的宋軍兵丁們,如釋重負地露出一絲笑意:“我許某死不足惜,但求……問心無愧,哈哈哈,哈哈哈……”
很快,一口鮮血便從許子鄰的嘴裡噴湧而出,直濺到曹闊的臉上、身上,讓他大為光火。
曹闊於是順手一推,將許子鄰的身體重新甩到戰車的圍欄邊。只見許子鄰的雙臂無力地搭在戰車圍欄上,此刻,他已氣絕身亡。
“放箭,殺啊!”曹闊又一次揮起了手中的令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