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年的誰會來敲門,張敏自搬到這裡,與之前的勳貴世家們都已斷了聯絡,按理不會有人來找她,畢竟避嫌還來不及呢。
劍月扭頭看向前院,“是不是大晚上誰過來拜年的?”
“誰家大年三十拜年?”福伯起身,“你們坐著先,我去瞧瞧。”
張敏也跟著起身,“我也去,別是誰家放鞭炮走水了。”
一到過年,孩子們都喜歡撿鞭炮玩,一會兒往茅廁扔,一會兒又扔向柴堆,怎麼作死怎麼來,反正普天同慶的日子,不會捱打。
主打一個快樂無極限,個個成了混世魔王。
福伯拉開門栓,外面的敲門聲卻已停了,門一開,張敏好奇地探出頭去,卻只看一個黑色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
“誰呀?這麼神秘。”張敏暗自嘀咕了一聲,視線一掃卻看到門檻外擺了一個紅木箱子,還挺大的。
福伯緊張地攔住張敏的動作,“小姐,需得小心,還是放著老奴來。”
樹老多根,人老多心,不是他有迫害妄想症,實在是城裡可有不少勳貴人家死了子弟,年過得慘兮兮的,說不定有人報復,往箱裡放了腌臢物,恐汙了小姐的眼睛。
“開啟看看吧。”張敏出聲示意。
福伯點頭,揮手讓她站得遠一些,深吸口氣揭開蓋子,可只看一眼,便立馬又驚慌失措地關上,而後又小心地往左右看了一眼,見無旁人方才放心。
“是啥?”張敏看他緊張兮兮地模樣,也跟著心慌慌的,不由猜測,“是死人頭,還是死羊、死豬。”
原諒張敏也想不出別的來,畢竟在她的意識裡,大過年的,用死物詛咒別人,已經是頂頂惡毒的手段。
“小姐,你不要動,我去叫人來抬。”福伯急匆匆地往主院跑。
而好奇心是人類的美德,張敏豈能沒有,她小心掀開一條縫,眯眼細瞧,待看清後,便也急急蓋上。
怪不得福伯緊張呢,就連她也嚇了一跳,裡面竟然有許多銀錠,財不露白,萬一被人看見可就大大不妙了。
只是剛才掃了一眼,好像除了銀錠還有別的物什,但一時也看不清,只能等抬進院中,慢慢翻看。
福伯叫來了劍月,兩人依張敏所言,將箱子抬起她的房中,然後張敏仔細鎖好門窗,這才又出來和大家吃酒。
王直身為兵馬司一員,覺得事情有異,便問道:“可是有宵小上門打擾?回頭我給兄弟們說一聲,讓他們多巡視幾趟。”
張敏笑呵呵道:“不妨事,孩子們鬧呢,已經嚇跑了。”
眾人這才又繼續吃喝,待飯畢後,撤下酒菜,福伯又端來一個大火盆,大家圍坐在一起烤火、說趣聞。
福伯負責講古,說起以前打仗發生的事,以及怎麼刺探敵情,又是怎麼躲避敵人追捕。
王直則說了些城中趣聞,比如最近戶部主事胡大人置了外宅,卻不想被家中賢妻知道,揪著他的鬍子罵了三條街,連皇上都有所聞,特下旨申斥。
接下來就是秦夫子給眾人講些鬼怪故事,把兩個孩子嚇得直往張敏懷裡躲。
聽到興高采烈時,劍月也嚷嚷,“小姐,你也說一些唄?”
“我年紀又不大,經歷得可不多,沒啥好講的呀。”張敏苦著臉告饒。
張靈、張良成怕自家長姐落入下風,非得纏著說故事,“姐姐,你哪怕就是胡謅的也成啊。”
反正都是打發時間,隨便講講,重在參與嘛。
“那行吧,傳說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世界之外還有另一個世界,那裡人人可千里傳音,還能坐在大鐵鳥裡,翱翔於九天之上,一日之間便可遊遍五湖四海……”
張敏說的東西實在離奇,眾人聞所未聞,聽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