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咳咳……”
“嘶。”
陸錦方這話一說出口,頓時奉化殿內響起了一陣快捅破天蓋的唏噓之聲。
這小子難道不想活了嗎?
硬要逼著陛下說出是王徵輸了,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要直接罷了他的官?!
梁棣也被這話給噎住了。
他下意識地看向了陸清婉,顯然想知道,這麼渾蛋的話,是不是這二人教的。
可他看到陸清婉也瞪大眼睛看著陸錦方,而且夾雜著一絲“痛快”的意外爽感,梁棣再怎麼疑心病重,也能確定這是陸錦方孤注一擲的報復。
反正不能如願,直接豁出去了……
王徵眼前一黑,險些被氣暈過去。
他連忙扶住身旁侍奉的小太監,才算牢牢站穩。
心中憋悶得根本透不過氣,可王徵卻還只能拱手看向梁棣,等候梁棣的發落。
梁泊虓是徹底傻了。
他沒想到,陸錦方這小子居然如此光棍,敢直逼父皇?
可他已經感覺到梁棣看過來的眼神不怎麼美妙,而且這似乎也是他挖了一個坑,把自己人給埋了裡面了……
眾人心思各異,卻誰都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響。
因為這一番話的確驚掉所有人的下巴,若不是掐了大腿兩把,還以為是在做夢。
陸錦方一本正經,十分專注地看著梁棣,似乎是在等著他最後的回答。
杜悅芷拽了拽陸錦方的衣襟,想要繼續談親事,陸錦方卻根本無視,好似當她根本不存在似的。
“陸錦方,你居然不理我?”
陸錦方仍舊不理,“我在等陛下回答。”
“你先回答我!”
杜悅芷是個渾的,她顧不得眼下的場合是否合適,拿出腰間的佩劍就橫在陸錦方的肩膀,“我要你重新說一遍,你娶不娶我?!”
陸錦方繼續道:“我選做官。”
“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
“我選做官。”
杜悅芷氣得眼淚汪汪,“難道我就這麼配不上你嗎?”
陸錦方深吸口氣,才咬牙道:“我說了,我選做官。”
再怎麼強勢,杜悅芷也是一個女子,哪裡受得了陸錦方大庭廣眾之下的拒絕?
眼淚即將奪眶而出,杜悅芷直接扔下手中佩劍,跑出了奉化殿。
而這個禍害精離去,陸錦方心底也鬆一口氣,但他面子上仍舊直直地看向梁棣,那堅韌的眼神,顯然還在逼著陛下給予回答。
梁棣哀嘆一聲。
“勝負就那麼重要嗎?”
陸錦方道:“臣選了心中不願選的路去走,總要走得明明白白。”
梁棣冷呵,“從學識來講,你比王祭酒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你只是戳中了朕內心遺忘的痛點而已。”
“所以臣還是贏了。”
陸錦方直接道:“微臣雖然只是個無名小輩,卻能感應到陛下心中多年的痛。祭酒大人雖然學識淵博,卻自以為是,他口中的‘生’並不是陛下心中的‘生’,不是平民百姓的‘生’。”
梁棣沒有回答。
而是看向王徵,“王祭酒可有反駁的意見?”
王徵憤恨,卻只能摘下頭頂官帽,“臣無話可說,臣請辭……”
“呵,請辭?行,有意思,還真是有意思啊!”
梁棣站起了身,臉上雖然掛笑,卻是帶著勃然大怒離去。
梁泊堯和梁泊虓自然跟隨而去,想要勸一勸父皇莫要氣壞身子,王公公拂塵一掃,宣佈散會。
其他人三三兩兩離開,也知道事情就結束在王徵摘下祭酒官帽的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