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兩天,陸清婉都在籌備回祖宅的事。
給大伯父、二伯父以及祖母準備的禮就精心挑選了好一陣子。
臨走的前一天晚上,嚴思芊獨自找上了門,“父親走了,大哥也不管我,祺哥兒一家人對我不理不睬,母親,我實在無處可去了……”
畢竟是自己的親閨女,看嚴思芊哭成個淚人兒,姑母頓時又心軟了。
陸振冷哼一聲,不想理睬她。
嚴思芊知道做主的是陸清婉,“噗通”一聲就給她跪下了,“之前的確是我做錯了很多事,不該那麼對錶妹。如今被房東趕出門,只能賣了很多物件,搬去了大雜院,大哥又把物件都賣了換錢,連點兒飯錢都不給留。”
嚴思芊的眼淚洶湧不止,快哭瞎了眼,“父親還、還把我的嫁妝也都當了,我是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姑母一聽,頓時心火一躥,“什麼?嫁妝他也沒放過?!”
嚴思芊歇斯底里的嗚嗚痛哭,“幾個丫鬟婆子也被他賣掉了,這兩天都是我自己洗衣燒飯,我真的是過不下去了,嗚嗚嗚,過不下去了……”
姑母禁不住抹了兩把眼淚。
看向陸清婉,卻不知該怎麼開這個口。
陸靖遠在一旁嘆了又嘆,“婉兒啊,實在不行,你就把她一併帶回郾州去吧,一個姑娘家,孤零零留在這裡也不合適。”
已經進了陸家門,他總不可能攆出去。
若陸清婉走了,他還要照顧這個外甥女,陸靖遠可沒這份閒心,他如今還要關注朝堂動向呢。
姨娘們也不願意她留下,特別是翠巧還有著身孕,可不願有外人進門,“按說表姑娘留下也不是不行,可三姑娘要照顧著鋪子,陳姨娘不僅管家,還要照看我得身子,家裡的確忙不過來了……何況,大姑娘都走了,那趙家找上門,咱們也不知該如何辦?”
“對啊,婢妾這身份去管表姑孃的親事,再讓那趙家挑理?本就是一家子計較的人,這個差事婢妾可做不得。”李姨娘也順勢就把事情推掉了。
嚴思芊連連點頭,“我願意回祖宅,母親去哪兒我去哪兒,只要母親帶著我,您想和父親和離就和離,我絕對不會攔著您。”
她又看向陸清婉,“表妹你也行行好,之前的錯需要我磕頭,我馬上給你磕,磕多少個都行,千萬別把我一個人扔下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陸清婉雖心存疑惑,但不答應也得答應。
“那你今晚就早些歇了,明天跟著馬車一同上路。你家中還有什麼需要帶的?稍後讓秋蘭陪你回去一趟,一併取回來。”
嚴思芊的腦袋搖成了撥浪鼓,舉了舉手邊的包袱道:“僅剩一點值錢的,我全帶來了,不用再回去了。”
姑母看著那乾癟的包袱,真是氣的胸口發悶,半晌都沒喘過氣。
她直接讓陸振去把和離文書拿來,摁了手印上去。
“和離之事就這麼定了吧,該怎麼辦我也不懂,就全都交給你們了。”
陸靖遠接和離文書倒是痛快。
這似乎是他唯一沒有推託的事。
畢竟再與這位姐夫糾纏下去,他的官帽也危險。
“明日一早我就親自去府衙,等你們回來之後,一定處理妥當。”
事情這般定下,要去祖宅的主僕們也早早就歇了。
翌日清早收整妥當之後,一行人就此出發。
有嚴思芊跟隨同去,馬車從一輛變為兩輛。
姑母與嚴思芊單乘,陸清婉則帶著丫鬟們同坐。
馬車駛離鳳都城的大門,陸清婉下意識撩了一下馬車簾子,並沒有那個霸道糾纏的人出現。
那就這樣走了吧。
別了,溫陌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