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開著燈,宋幼菱坐在畫架前,正在畫畫。
看出來她的畫不是“仿畫”,季詢一邊吃著吃瓜,問了一句:“你這畫也有人買?”
宋幼菱“嗯”了一聲,看著畫布調色,上面是一幅初具雛形的向日葵花海,燦爛的金色令人能想象到陽光的味道。
季詢開了一家拍賣行,經手的名畫也不知道几几了,不過他開拍賣行也是為了配合畫廊洗錢罷了,那些有名有姓的畫家,藝術家,作品價格能炒到那種程度,本質也是後面有資本和財團在捧,為的就是將那些灰色收入洗白。
如果宋幼菱還是當年的“宋大小姐”,可能還會有人願意畫個幾十萬買她的畫作,討好她的父親,現在,她一個破產名媛,難不成還有人花錢買畫討好她?
就算有,那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
宋幼菱道:“一幅畫3000,客戶新房裝修,他說要清新一點,陽光一點的油畫。”
那客戶是她這幾天接到的最大國內客戶,一口氣拍了十副,還給她發了一半訂金。
終於能不畫“蒙娜麗莎”,宋幼菱也是幹勁十足,想盡快把畫畫完,給人家發過去。
一幅畫三千,倒也不貴,普通藝術生在學校裡,運氣好,也能接到這個價格的工作。
季詢想了想,有點放心了,把西瓜吃完了,指揮宋幼菱去切:“宋幼菱,我還要吃西瓜。”
宋幼菱甩也不甩他,視線在畫布上,都沒抬起來:“自己去切。”
季詢聽著,就有點不滿了,之前他說什麼,她可是很快就去執行的。
現在竟然敢拒絕了。
昔日花天酒地的生活,一去不復返,季詢輕嘖了一聲,汲著拖鞋,慢吞吞去廚房切了一盤西瓜回來。
叼著西瓜,從廚房裡出來,季詢看了眼坐在畫架前,聚精會神的畫畫的女人,走過去,拿牙籤插了一塊西瓜喂到宋幼菱面前。
宋幼菱視線落在畫布上,沒反應過來,低頭吃了一口西瓜。
吃完,季詢又餵了她一口。
宋幼菱張嘴,又叼走了。
餵了幾次,季詢忍不住笑了一下。
命運還真是有意思,上個月他還抓著人過來,放狗差點把人咬殘,現在竟然寄人籬下,還要給她做飯吃。
盯著宋幼菱看了一會兒,季詢視線落在宋幼菱畫的那幅金燦燦的向日葵花海上。
一眼看過去,那濃郁飽滿錯落有致的金色,撲面而來,讓人感覺到豐富而蓬勃的生命力。
雖然他不懂藝術,不過在他的審美看來,宋幼菱畫得這幅畫,是好看的。
季詢慢悠悠道:“等我回去,將來給你開個畫展吧。”
宋幼菱沒聽清,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嗯?”
“……沒什麼。”
季詢收回了視線。
回到了床上靠著。
他也是瘋了。
給宋幼菱開畫展?
等他爸消氣,從這裡出去,跟宋幼菱估計也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他如今,只不過是,短暫的借過一下,這樣的相處,只不過是他如今實在無路可去,將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