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你到底還有?幾天才去英國?”
段淮岸笑了一記:“明天去。”
“……”懷念收回眼,“你能不能說實話?”
“真?是明天,”他眉心微動,“你明天上班嗎?”
“不上班。”
“明天來機場送我?”他說的還真?像那麼一回事兒。
懷念低頭看腳下的路,路兩旁是還未修建好的室外停車場,碎石鋪路,過道也有?許多的碎石,她隨意踢了顆石子。哪怕他是在扯謊,懷念還是很認真?地思考,然後回答他:“你出國,程阿姨和段叔叔一定會去機場送你,我就不去了吧。”
“你要是去的話,我就讓我爸把我媽攆走。”段淮岸態度隨意。
“這樣?不好。”
“有?什麼不好的?我從小?到大,他倆陪在我身邊幾天?”段淮岸說,“而且我媽經常跑英國,她要真?想見?我,隨時都能飛英國來找我。”
懷念輕眨了下眼睫:“那挺好的,你在國外,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話音落下,她注意到,段淮岸停下步子。
她往前邁了兩步,與他拉開距離,旋即回身。
段淮岸逆光站著,她看不清他臉上的神情,依稀看見?他嘴角的弧度,收斂至極,他語氣很低沉,也有?些啞:“你不也是一個?人在國內待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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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也是一個?人在國內待著嗎?”
夢在這句話落下後,戛然而止。
懷念由睡夢中甦醒,窗外天色泛起?魚肚白的光,她靠在床頭,雙眸渙散,發了一會兒的呆後,鬧鐘作響。她起?床,洗漱的動作有?些僵硬,像是機器人。
或許是因為這個?夢,懷念一天都渾渾噩噩的。
好在今天沒有?手術,上午查房,檢查今天回收的病歷,檢查完後,又排明天的手術計劃,開醫囑。轉眼的工夫就到了中午,中午短暫的午休後,她開啟電腦,看明天手術病人的檢查結果,又與他們進行術前談話簽字。
一系列事忙完,以為要下班了,被同事提醒,今天是一月一次的多院區全科病歷大討論。
中途,懷念接到科室裡?的電話,問她有?沒有?時間,過去幫忙做臺手術。
懷念匆忙趕過去,換好手術服,進了手術室。
搭配的麻醉醫生仍是何?楊。何?楊玩著手機,抽空瞥了她一眼和她打招呼。
懷念大半張臉被口罩罩住,看不清表情,“嗨。”
何?楊和另一位醫生對視了眼,面面相覷。
長達五個?小?時的手術結束後,何?楊沒忍住,問懷念:“你今天心情不好?”
懷念矢口否認:“沒。”
等到洗完手,懷念看向何?楊:“很明顯嗎?”
“非常明顯。”何?楊說,“我和悅悅吵架的時候,就是你這種狀態。”
“……”
“我又沒有?男朋友可以吵架。”懷念也意識到了自己今天狀態不對勁,她解下扎頭髮的皮筋,抓了抓頭髮,“我下樓買杯喝的,你呢?”
“一起?。”何?楊說。
“你今晚值班嗎?”
“是的。”何?楊聳了聳肩,走出室外,從兜裡?掏出包煙和打火機。煙盒剛開啟,還沒來得及取出一支菸,他另一側兜裡?的手機就響了。
手機響鈴是救護車的鈴聲。
懷念聽?得心驚肉跳:“你這鈴聲,晚上睡覺的時候聽?到,真?的不會被嚇出心臟病嗎?”
“所以我晚上都是震動模式。”何?楊又得放煙和打火機,又得拿手機,有?些手忙腳亂,於是他拜託懷念幫他拿煙和打火機,自己接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