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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2 找尋當年真相(3)

有一天放學,是從來沒接送過他的爸爸來接的,爸爸眼睛又腫又紅,像那個愛哭包哭過後的樣子,事實上爸爸真的哭過了。

每個人好像都哭過了。

過了幾天,他才知道媽媽沒了,永遠的沒有了,只剩一張照片,媽媽很少照相,照片還是她在警校的時候拍的,年輕富有正義的朝氣,小謝令程差點沒認出來。外公還在醫院搶救,可醒來後誰也不認識了。

他像個嬰兒一樣,什麼都不會了,話也不會說了,必須要有人每天每夜的照顧他。

很多年後他才知道那一天發生了什麼事。

外公帶小女孩去遊樂場玩,她要吃冰糖葫蘆,外公就摸錢包的功夫她就不見了,外公前前後後找了兩圈,差點急得當場心梗,趕緊給媽媽打電話,媽媽查監控看到她被一個男人帶走了。

心急如焚的媽媽一個人前去找她,她回來了,媽媽卻沒有。

她還像個傻子一樣,嘴裡哼哼唧唧的唱著外公教她的童謠,順便把他最喜歡的玩具弄壞了。

小謝令程抱著支離破碎的坦克模型,哭著吼她:“你滾,我討厭你,你是個喪門星,你害死了你的爸媽,我媽媽也被你害死了,我的外公都成白痴了,都是你害的。”

她呆呆的坐在地上,又故技重施,扯著喉嚨喊“爺爺爺爺,哥哥推我”,可是那個把她當心肝一樣疼愛的老人再也回不來了。

再後來,家裡永遠都只有他一個人,獨自吃飯睡覺,獨自讀書,獨自長大。

後面他又夢到了媽媽被殺的場景。

那個人背對著他,他想清楚是誰,視覺卻怎麼也轉不過去,只能反反覆覆看著媽媽倒在血泊中。她眼睛瞪的很大,彷彿難以置信。

謝令程眼睛也瞪的很大,想從媽媽的眼裡看到兇手的一丁點兒影子,什麼都沒有,只有令人骨寒的黑。他知道自己在做夢,就是醒不過來,仿若被夢魘纏住了似的。

他不敢再看了,緊緊的閉著眼睛,用力咬著舌頭,疼痛瞬間傳到大腦,謝令程猛然睜眼,光從窗簾的縫隙射進來。

天已大亮了。

謝令程坐了上來,渾身都溼透了。他撐著頭,呼吸粗重,汗溼的絲綢襯衣貼在身上,胸膛寬闊健壯的肌肉若隱若現。

謝令程去衛生間衝了個澡,下樓沒看到老謝的身影,伸著脖子一望窗戶,老謝坐在椅子上,帶著老花鏡,不知道在看什麼,又在打電話。

雖然老謝不大管公司了,但他董事長的職位還在,有些事必須的通知他。謝令程沒有打擾,夢裡的經歷讓他沒有胃口吃飯,他對保姆阿姨說,“一會兒我爸問起,就說我走了”,然後開車去了朝霞療養院。

經過這些年的治療,外公大約是好轉了,記得他的名字,能口齒清晰的喊出來。看到他笑的十分開心,握住他的手不鬆開,蒼老的手指一遍又一遍的在他臉上撫摸。

謝令程目光閃閃的望著外公:“外公,你還記得這個小女孩嗎?”

外公沒有說話,只顧看著他,滿眼都是憐愛,大約是把他當做過世的女兒了,謝令程跟他母親的氣韻很像。

謝令程從風衣裡摸出一張照片,伸到外公的眼前,對方疑惑的接過,盯著照片不動了。

照片看起來有些年代了,塑了封,微微泛黃。是謝令程從孫爸那裡拿來的。小時候的燕芝看著就是個美人胚子,哭起來只會惹人心疼,孫覺去哪兒都帶著,像個小考拉掛在大考拉身上似的。那天他帶她去縣城裡買東西,經過相館,就想著給她照幾張留作紀念。

謝令程把最可愛的一張挑走了。

她穿著大紅色的裙子,頭戴一頂花草帽,懷裡抱著一隻玩具兔,臉蛋圓潤潤紅撲撲的,眉心點了一顆紅痣,眼睛又圓又靈,直勾勾的盯著鏡頭。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