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令程把表伸過去:“看看現在幾點了,還不回去睡覺,白天不上課嗎?”
燕芝抿著唇,噗嗤一聲笑了,越笑越得意似的,露出一排整齊的貝齒。
“你笑什麼?”
“你說話真有趣,是不是沒讀過大學?”
謝令程冷笑:“我看起來像沒讀過大學的樣子嗎?”一把抓住燕芝手腕,猛地一拽:“馬上離開這裡,不然就請你去警局喝茶。”
“等等,我衣服沒換,包包沒拿,工資也沒結,一共一百。”
“你是不是沒見過錢,一百也稀罕。”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燕芝對謝令程的好感蕩然無存。
“稀罕,別說一百,一毛我也稀罕。”
見燕芝還往裡走,一腔怒火衝上謝令程的顱腦:“你想被他們拖進去強姦嗎?”
燕芝倒退一步,難以置信她剛聽到的話是從警察嘴裡說出來的。
“過來看看,看看這裡誰是壞人誰是好人,再猜猜他們心裡是怎麼想的?不是喜歡寬鬆的嗎,怎麼到了晚上就穿這麼緊身?”謝令程拉了一下她的頭髮,“你這個樣子……”
簡直就是引人犯罪。
“所以是我的錯了?”燕芝靜靜的看著謝令程,“我以為警察先生你很聰明,沒想到是個有臆想症的病人。”
謝令程眯著眼睛:“你說我有病?”
“你沒病,那怎麼在你眼裡我成了一個處心積慮勾引別人的人了?”燕芝低頭一看,臉微紅:“我胸大,又怎麼了,它要長大我也控制不了。我是喜歡寬鬆的,之所以穿這件,因為是這是最後一套了。”
她推了一下沒推動,謝令程反而俯下身,笑了一下:“你還真是讓我刮目相看,白天聽話膽小的小白兔到了晚上就這麼野了,嗯?”
他的眼裡散發出一絲危險的訊號,燕芝咽嚥唾沫:“你你,不要亂來啊,我我會報警的,報別的警,不報給你。”
謝令程輕嘆:“我只是擔心你被人欺負。”
燕芝呼吸一凝,好像突然被人推了一把,但跌入的不是深淵懸崖,不是冰冷的湖水,而是雲朵裡,一層又一層湧來,將她團團包圍,柔柔的暖暖的,卻讓她感到酸澀。
“我知道了,我走。”
二樓的喬偉皺起了眉,心說就不該讓這小子來。
*
晏丹轉身後並沒有走太遠了,而是站在平安樹旁邊,從樹葉間觀察著。
竟敢這樣對她?
他拳頭捏了起來,越發覺得那個警察不是好人,正要上前教訓他一頓,一個人站在了自己面前,並且沒有離開的意思。
這樣的身材不應該出現在這個國家,他以前生活的地方倒是經常的看得見。但那樣的生活已經過去四年了,他已經死了,不會有人認識他,難道……
電光火石間,腦海裡已經閃現無數的可能性。
那是一張醜陋的臉,掩藏在凌亂的捲髮下,半張臉的鬍鬚非常茂密,半張臉是凹凸不平的粉色面板,一雙深邃的眼睛正惡狠狠的望著自己。
晏丹很詫異,因為這雙眼睛有點熟悉,但那張臉又給他完全陌生的感覺,他在回憶裡搜尋與之匹配的眼睛的臉是誰,對方已經喊出了他的名字。
“丹。”
晏丹聽到對方呼喚後,先是一震,而後抬起了頭,細細打量後,詫異微露:“弗蘭克,你還活著?”
*
瓊姐從八號包房出來,理了理頭髮,又在嘴角擦了兩下,一路走一路問,有沒有看到今晚上新來的那個。
“在那兒呢。”有人給她指了方向。
“誒,那個誰。”她不記得燕芝的名字,燕芝還記得她,走到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