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尾葵,咖啡館的光線本就暗,只有頭頂的燈亮著,而她還要靠著椅背,在光照不到的地方低著頭,謝令程只能看到她泛著黃光的鼻尖和下巴。
只是詢問而已,硬生生的把自己搞成了犯人。
謝令程又皺起了眉,眼睛適應了光線後,默不作聲的打量著燕芝。
標準的精緻小V臉,還帶點嬰兒肥,整張臉應該就眉毛修過了,唇膏都不曾塗,眼睛是標準的杏眼,像一塊黝黑的晶石,長著窄窄的雙眼皮,眼神過於沉靜,少了一份純真可愛,反而多了一絲不合宜的滄桑感,鼻子長的最好看,尤其是鼻尖,翹到恰到好處,嘴唇稍微豐滿,嘴角微微下耷。
一頭又黑又直的長髮,二八分,少的那邊別在耳後,典型的濃顏系美女,宅男們心中的高冷女神。
明明勾著下巴,肩膀繃著,處處彰顯柔弱可憐,眼裡卻露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倔強。
“不用這麼抗拒吧?”謝令程試圖讓燕芝放下恐懼和反感。
毫無動靜,就像一顆小石頭扔進了深潭裡,水花都沒響一個。
服務生拿著選單過來,微笑道:“先生要喝點什麼?”
謝令程要了一杯紅茶,看到還低著頭的燕芝對服務生說:“就這樣。”
估計服務生也不知道還有一個人,拿著選單就走了。
“你要問什麼?”
燕芝的聲音倒是出於謝令程的意料,本以為不是個甜美的娃娃音,至少也清亮動人,但嗓音乾啞,聲線也粗,像是長期性很少與人溝通,不知道如何開口說話似的。
或許是因為害怕,緊張導致的,沒有人不害怕警察突然找上門。
她說話很慢,從張嘴到說出第一個字,謝令程敢保證她用了兩秒。
謝令程長了一張英俊的臉,有多英俊,用表妹的話說,他要是進入娛樂圈,一集的片酬至少是七位數開頭的那種,他五官立體感足,線條流暢,但不具有攻擊性,相反笑起來很溫和。
辦案時會遇到一些年輕漂亮的女性,膽大的還問他是不是單身,要不要試試處處看。
怕成燕芝這樣的還是第一次。
謝令程經驗不多,看人還是比較準。
這是一個用冷漠偽裝膽小的人。
“你在怕什麼?”謝令程採用迂迴戰術,“我是警察,不是壞人。”
但效果沒有,燕芝依然那樣看著他,低頭的同時再一言不發的看人,充滿了怨恨的錯覺。
謝令程摸了摸鼻子,換了只腿翹:“oK,那我直奔主題了,認識王軒朗嗎?”
腦中的某根弦顫動了一下,燕芝嗓子有點幹,吞了吞唾沫:“他怎麼了?”
不答反問,典型的心虛的表現。
“他被人殺了,屍體在南水灣的果園裡。”
那根弦顫動的更加厲害,心也跟著顫動,燕芝的大腦嗡嗡作響,怔怔的復讀:“南水灣?”
“你知道這個地方。”
燕芝茫然的點頭:“聽說過。”等了片刻又才開口:“我和他只是同學校,認識,但不熟。”
“5月28那天上午有一通你打的未接電話,跟他的死亡時間相差一個小時。”
燕芝再度震驚:“你的意思是,九點的時候他就已經死了?”
“你倒記得挺清楚。”謝令程看似隨意的說,心裡明白這個警惕的女孩子沒一句實話。
“可以說說當時找他做什麼嗎?”
喉嚨彷彿被人扼住了似的,燕芝呼吸困難,幸好隱藏在陰暗處,他應該沒有看出來自己的慌張。
“打錯了。”
“是嗎?當天你在哪裡,做了什麼。”
“學校,自習室。”
“有證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