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著嗎,如果害怕做噩夢睡不著,我叫大夫給你開點安神的藥。”
燕芝偏頭,指著晁丹的肩頭,“你這裡有血,怎麼了?”
“昨天不小心撞到了,”晁丹笑笑,搖著頭:“沒事的,就擦破點皮。”
那團血漬面積不小,不像只是擦破了皮。
“還是處理一下吧,萬一感染了呢。”燕芝說,“你等我一下。”
晁丹便開著門等她,背靠著門,頭微微仰起,喉結隨著他的嘆息輕輕滾動著,抬手慢慢解開兩粒釦子。
燕芝抱著一個小型急救箱回來了。
“至少要消個毒。”她說。
晁丹點頭,“我會的。”
燕芝抱緊了箱子,囁嚅道:“那個位置,你自己不太方便——”
晁丹嘴角微揚,“那便麻煩你了。”
晁丹坐在椅子上,拉下襯衣,燕芝莫名的有些失落,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等著晁丹把上衣全脫了。
晁丹見身後半晌沒動靜,扭頭嗯了一聲,燕芝慌亂的拿起鑷子,夾出一個碘伏球在傷口處輕輕擦拭。
“疼嗎?”她說著,彎下腰,對著傷口吹了一口氣。
寬厚的肩膀抖了一下,晁丹面色艱難道:“不疼,不用吹。”
處理乾淨傷口,蓋上紗布,用醫用膠帶粘牢,燕芝幫他把衣服拉上去。
“就放這吧,明天我去還。”晁丹轉身,他位於燈下,臉是模糊不清的,眼睛卻很亮,像白日裡陽光灑滿水面的溪邊,讓人覺得溫情柔軟。
“你去休息,明天還要早起。”晁丹溫聲道,想了想又說,“也不著急這一時半會的,我給謝總說改成下午的機票,你可以多睡一會兒了。”
燕芝痴戀般的望著他淡笑的容顏,“我能看看你的右腿嗎?”
“什麼?”
晁丹的眼底狠狠地顫動了一下,燕芝看的清清楚楚,更加驗證了她的感覺,這個人就是晏丹。
她的心也狠狠地抖了一下,陡然間,這些年的期待失落難過委屈齊齊湧上心頭,化作苦澀的眼淚,讓她幾度泣不成聲。
晁丹攥緊了手指,沒動,就看著她哭。
“你知道的,我在等一個人,他的名字叫晏丹,我叫他晏哥哥,十一歲那年,他被人領養了,走的那天他告訴我,他每五天就會回來看我,但他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我等了他十八年了。”
“有一天我做夢,夢見他跟我說,芝芝,我回來了。我從沒做過這種夢,所以我相信是真的。很久之前,我就感覺他在我身邊,可我,怎麼……”
燕芝幾欲癱軟,晁丹雙手托住,喜歡的人此時此刻就在懷中,他也想了盼了那麼多年,但他還是忍住沒抱。
晁丹託著燕芝坐在椅子上,為她擦去悲傷的眼淚。
“我想他想的快瘋了,所有人都認為我是瘋子,可我知道,他真的回來了,就在我身邊,可是為什麼,為什麼他不理我啊?”
晁丹咬著舌頭,用疼痛保持清醒:“他對你就那麼重要嗎?”
燕芝抿直了唇,點頭:“很重要,他就是我的命,我活著就是為了等著與他再次相遇,我想知道,我要問他——”她緊緊抓住晁丹的衣服,定定的盯著他:“為什麼走了就再也沒有回來,他從不騙我,為什麼那次不講信用。”
晁丹眼眸低垂:“也許他是迫不得已。”
“希望吧,不管怎樣,不能是忘了我,不能——”燕芝使勁的搖頭,“不能是不想見我,否則——”她深吸一口氣,顫顫巍巍的吐出:“我會死的。”
晁丹的眼皮在她的目光下漸漸低垂。他淡淡道:“你沒必要為了一個……”
燕芝噌的一下站起來,那樣的眼神讓晁丹都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