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床上的人又出聲了。趙易再也顧不得外面,飛身撲到床上,隔著被子壓住人質正在扭動的身體,一隻手抱住人質的腰,另一隻手緊緊捂住人質的嘴巴。
外邊傳來腳步聲,從這房間外過去,直奔大門外了。
“他們應該跑到外邊找人去了,我出去看看,你千萬別動啊。”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外邊徹底沒了動靜,趙易附在人質耳邊壓低聲交代幾了句,然後起身走到門邊,輕輕開了個門縫向外看去。院子裡恢復了寧靜,不見半個人影。他悄悄來到剛才那個房間,已經人去房空,又到客棧大門處看看,也不見一個人影。
“終於走了。”趙易長舒了一口氣,轉身回到茅草房。他來到床邊一摸,嚇得差點跳起來。床上除了一條被子空空如也。這是什麼鬼,人質不翼而飛。
“捆得結結實實的大活人這麼快就不見了,鬧鬼了吧!”趙易床上床下犄角旮旯尋了個遍,哪裡還有人質的影子。
吉人自有天相,但願人質已脫離危險。趙易默默祈禱一句便開始收拾行李。不久窗外現出一抹亮色,院子裡也已有人聲,夥計們早早起來招呼客人。趙易簡單吃了早點,然後揹著行李離開陳家老店踏上去汴京的官道。
剛出大柳鎮不遠,趙易身後一輛馬車疾馳而來,在他身邊驀地停下來。
“敢問公子走得很急,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事要去京城?”馬車車廂的布簾掀開,一個四十歲左右、頭戴藍色員外巾、四方臉、下顎微微有些鬍鬚的男人探出頭來,笑眯眯的看著趙易。
“到京城趕考。”趙易停下腳步答道。
“哦,原來是趕考的才子,失敬失敬。”那人跳下車來抱拳行禮,“他日登科必是‘春風得意馬蹄疾,一日看盡長安花’。”
“員外抬舉。”趙易見來人言談舉止謙恭有禮也急忙還禮。
“謝某自幼喜歡讀書弄詞,也曾夢想金榜題名,怎奈生性愚鈍,屢屢受挫。如今上了年紀,早已心灰意懶,但每見讀書人都倍覺親切。今日巧遇,如公子不嫌棄請上車,一來可送公子,二來聊解寂寞。”姓謝的員外言談舉止間書卷氣十足。
“多謝,多謝!”趙易面對謝員外的誠意邀請,未加思索直接上了車,因為夜裡一頓折騰又困又乏,正好借坐車的機會小憩一會兒,等到考場正好攢足精神。
趙易鑽進車廂坐定,車伕吆喝一聲,馬車向前飛奔。趙易與謝員外聊了一會兒,眼睛微閉養神。
遠遠望見汴京高大城樓的時候,謝員外拱手笑道:“一路上見公子睏乏,未敢打擾。現在快進城了,再和公子叨擾幾句,以慰謝某平生之望。”
“員外客氣了,承蒙您給了方便,晚輩感激不盡。”趙易秉手施禮。
“公子談吐不凡,必能金榜題名。如果能與新科狀元同乘一車,謝某真是榮幸之至。”謝員外笑眯眯的說道,“公子馬上進考場搏取富貴,謝某預祝公子馬到功成。”他說著從行李箱中拿出酒壺和兩個杯子,倒滿一杯遞給少年。
“謝謝員外美意,不過眼看就要進考場,這酒喝不得。”趙易抱拳致謝說道。
“無妨,這酒溫醇,一杯沒事。唐朝的大才子劉禹錫還‘暫憑杯酒長精神’呢,詩仙李白不也斗酒詩百篇嗎?”謝員外笑著把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拿過另外一個杯子倒滿酒遞給趙易。
趙易見對方也先喝了,推辭不過接過杯子一飲而盡,不過心中暗笑,如果考場上寫李白那樣狂放的詩歌,怕是考官毫不猶豫把卷子扔到一邊,大筆一揮直接咔嚓了。
馬車穿過東南的陳州門進了城,趙易忽然感到頭暈目眩,心中暗叫不好,但手腳一絲力氣也沒有了,整個身體慢慢栽倒在車廂裡。
“敢跟七爺這兒插一槓子,老夫還以為什麼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