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埃利奧特驚魂未定的不知道伊麗莎白還要再做什麼的時候，臺上傳來了一個深邃的聲音。

“夠了，伊麗莎白。”

儘管此時，伊麗莎白正興致勃勃的享受著居高臨下的快感。可聽到聲音之後，皺了皺眉，還是轉過了身，面朝著主席臺的方向，欠了欠身。

再轉過身來，她的臉上，再次恢復到了冰冷如霜的樣子。

平靜的聲音，像是被抽離了靈魂。那種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宣讀聲，像是告死鳥，在宣讀著你的臨終判詞。

“托馬斯 · 埃利奧特。”

“出身於埃利奧特家族，為埃利奧特家族獨子，亦是家族的唯一繼承人。”

“本該為家族事業的發展，做出貢獻。”

“卻因一己私慾，製造了慘絕人寰的弒親慘案。”

“子弒父，尚有聞。子弒母，未曾有。”

“更別說當著自己父親的面，親手扭斷了因車禍昏迷的母親的喉嚨。”

“烏鴉尚知反哺，此等惡行，為天地所不容。”

“托馬斯，此為罪一，你可認罪？”

伊麗莎白的平靜的敘述完埃利奧特的罪行，便面無表情的看著埃利奧特，似乎在等待著他的回應。

此時的埃利奧特，也顧不上對方是如何知道這些細節的了。接二連三的衝擊，讓他的大腦已經混亂到要罷工了。他抬頭看著那高高在上的伊麗莎白。

逆光的視角下，她像是天堂派下來的天使，與趴在地上的自己，仿若天上的雲彩與地上的淤泥一般，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習慣了高高在上的俯瞰眾生，埃利奧特什麼時候遭受過這種屈辱。一想到自己此時，就和那些被自己踩在腳底的賤民沒什麼兩樣。一樣的卑微，一樣的弱小，一樣的無力。埃利奧特的心底，突然湧出一陣羞怒。

他也知道，自己打不過門口的那兩個黑衣人。

可是，打不過黑衣人，難道還打不過伊麗莎白這個弱女子嗎？

只要劫持了她，對方在投鼠忌器之下，指不定能讓自己闖出個生機？

抱著這樣的念頭，埃利奧特低著頭，努力的不讓對方看到自己臉上的小表情。一邊悄悄的活動著身體，為後續的行動做準備，一邊嘴裡碎碎念著，為自己的行動打著掩護。

“對於這個事情。”

“我很抱歉。”

“可是。”

“走到這個地步，我完全是被逼的。”

“一開始，我根本不想這樣。”

埃利奧特並沒有直接否認自己的罪行，對方明顯是有備而來。直接的反對，除了被打臉和激怒對方之外，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他採取的，是迂迴策略，透過各種“不得已”的事實，來側面扭曲注意力。

這也是山姆國常見的套路，而這種套路最經典的一個應用則是：“拋開事實不談，難道你的態度沒有一些問題嗎？”

埃利奧特低著頭，緩緩的敘述著自己迫不得以的理由。

“從小，他們便完全不把我當成一個人看。”

“而是，一臺機器。”

“一臺為家族企業而活的機器。”

“從我有記憶開始，我便沒有過休息。從來都是在無盡的學習與訓練之中。”

“而他們，卻只顧自己的享樂，完全不在乎我的感受。”

頭昏腦花之下，埃利奧特並編不出什麼像樣的理由。只能絞盡腦汁的將那些聽聞過，能在法庭上博取陪審團同情的招數，拿出來一一應用。

不過，好在，這些也並不重要。他需要的，也不是理由，而是一段拖延的時間。

“如果，沒有布魯斯·韋恩的故事。或許，我的人生，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