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應了那一句話,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有人好心做了壞事,有人壞心做了好事,因緣匯聚,每一個都有自己的道路,是好是壞,全靠自己抉擇。
一場大雨恰如起點,滋潤了眾生,卻決定不了終點。
“造化弄人啊。”
打更人秦壽感慨一聲,朝著朱仙鎮中央的書院走去,步伐穩重又快,神色端莊肅穆,不像是報信的差役,倒是像上司稟告的小吏。
天下九州,西牛賀洲崇佛,東勝神洲向道,北俱蘆洲為妖魔所佔,素來講究弱肉強食,而南瞻部洲,人道昌盛,聖賢,聖王不計其數。
儒者,祭也,執掌便是祭祀封神之權。
雨過天晴,福祿巷的街道由青磚石板鋪就,水滴沉浮,反而有幾分美感,落葉巷的道路則越發泥濘不堪。
斷斷續續的吵鬧聲從落葉巷中傳出來,泥濘何止道路,有人可以坐看落雨風景,有人則需要下雨收衣服,還有人在思索明日上工,這泥濘的道路會不會影響行程。
同樣一件事情,對不同的人,有著不同的影響。
落葉巷倒數第三排,是陳長生的院子,今日一場靈氣大雨,緣散人間,各自憑藉機緣,他卻擔憂淋雨會不會得了風寒,愣是沒有踏出自己屋子半步。
“得了病,會死的。”
陳長生看著窗外滴答的雨聲,不禁一陣出神,若是死了,自己會不會去傳說中的幽冥地府,會不會見到奶奶,見到父親,母親。
若是能一家團聚,那麼死,似乎也沒有那麼可怕。
站在門檻前許久,時間一點點流逝,陳長生終究沒有邁出那一步,因為他想起了自己的名字——長生。
父母給他這個名字,就是希望他能夠好好的活下去,若是現在去死了,到了幽冥地府有什麼顏面見他們呢。
“天雨雖寬不潤無根之草,佛法雖廣不度無緣之人。”
盧道人一個道士,張口閉口皆是禪理,眺望落葉巷方向,微微搖頭道:“這小子就像無根的浮萍,盛水的瓶子底部有缺口,即便是天降福源,照樣會溜走。”
“呵呵,無福卻有禍,接下來小鎮會有很多外人,道友你覺得他能渡過這一關嗎?”
申公豹神色淡然一語:“我掌災劫運,誰敢言福禍。”
“大劫難,必有大造化,萬般劫難臨身,絕處卻有一線生機。”
“絕處逢生?陰德。”盧道人嘟囔一聲:“陰德確實一個好法子,但,這朱仙鎮陳家早已經衰落,哪裡有多餘的陰德來庇護,都說祖宗保佑。”
“殊不知祖宗都自身難保,泥菩薩過江。”
“天道無親,常於善人。”申公豹緩緩抬起手,以指為劍,朝著那落葉巷一削,剎那間朱仙鎮震動,天地為之一顫。
整個天地的氣數頓時變了。
“當!”
“當!”
“當!”
連續三道鐘聲敲響,有來自書院,也有來自寺廟,亦有道觀。
“善哉,善哉。”
朱仙鎮,雞足山上,一個名為苦多的僧人雙手合十,嘆息一句眾生平等,緊接著敲他的木魚去了。
而朱仙鎮,乃至整個封縣,唯一一家譜牒道觀中一個老道士聽到鐘聲,打了一個哈氣,翻個身又呼呼大睡起來。
小鎮中央的書院,那位王先生,一身白衣,目光眺望蒼穹,搖了搖頭,轉身跟著學堂的學生說文解字:“武字,止戈,是從巫字演化而來。上古有大巫,酣然行戰舞。”
“武,舞,巫,一脈傳承,由上古演化至今。”
“道門亦有借鑑,名曰踏罡步鬥。”
跟徐老道這種沒名沒姓的江湖野道士不同,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