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多少有些陰陽怪氣。
可要是站在王國寶的視角來看,確實如此。
自桓溫靠著滅亡成漢,獨攬大權以來,譙國桓氏一門就出鎮荊州,在征伐上出力。
可之後三次北伐,都不盡如人意。
這次不過是借淝水之戰的聲勢,收復了三郡失地。
新城、魏興、上庸三郡,土壤貧瘠、物產不豐,人煙稀少。
就是收復了能有多大價值?
還要特意派人從荊州一路跑到建康來傳信。
桓氏一家子傖荒武將,不就是要強出風頭嗎?
王國寶不屑一顧。
世家子弟的價值觀是以博取清譽為上,求取政務次之。
以武幹取職,則是下下等。
就算王國寶沒什麼清譽,政務上也是乾瞪眼。
他還是發自內心地瞧不起武將。
包括一旁有些興奮的殿中將軍司馬通子。
殿中將軍一職,統領禁軍,負責宮殿內的宿衛。
沒有在外征戰的機會。
同為武將,對軍事征戰還是很有興趣的。
新城、魏興、上庸三郡的戰略價值,他可是一清二楚。
這三郡原屬漢中郡下置縣,在曹操佔據漢中郡之後,將三縣從漢中郡中分離。
升格為郡併入荊州。
三郡之地,西北與漢中相接,北面是秦嶺,東北是武當山,東面是襄陽,東南是南郡,西南是大巴山。
漢水流經上庸三郡,進入荊州北部匯入長江。
大巴山是巴蜀和漢中的分界線,秦嶺是關中和漢中的分界線。上庸地區西北與漢中接壤,東南與襄陽接壤。
大軍佔領三郡,沿著漢水南下,可以迅速穿插襄陽、樊城的後方,切斷襄樊地區軍隊的退路,割裂襄陽和樊城宛城的聯絡。
攻下襄陽、樊城就只是時間問題。
再向北進軍,奪取宛城,控制住南陽郡。
那麼進可攻取洛陽,退可據險自守。
歷次北伐,因為只能從壽陽出兵,進入關東平原。
北虜人馬一體,在平原上往來如風。
機動上的劣勢,讓北伐的部隊非常被動。
一旦面對堅壁清野,避戰不出,就會陷入長久的消耗戰。
再被飢餓、瘟疫、嚴寒折磨到人困馬乏。
最終面對遊牧部族的四面出擊。
就是精兵強將,也是隻能倉皇北顧。
現在形勢終於是逆轉了過來。
如果兩路進軍,能夠進逼洛陽,斷絕了堅壁清野的後路。
襄樊、壽陽成犄角之勢,直接合圍關東。
收復整個關東平原就指日可待。
司馬通子不善言辭,也不想和王國寶爭辯。
再說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任務等著他去完成。
“帶他們回去,交付御史臺!”
禁軍正把沮喪消沉的助祭們帶到牛車上,準備往宮裡送。
“停,停下!”
司馬道子騎著快馬,匆匆趕來。
“殿下!”
司馬通子正欲行禮,被司馬通子攔下。
“把人放了,此事與他們無關!”
嗯?
跟宗廟裡的人沒關係,那跟誰有關係。
司馬道子下了馬,揮手示意。
“都放了,都放了!”
禁軍們望向司馬通子。
“放了!”
逃過一劫的助祭們,跪地道謝。
“謝殿下寬恕!”
司馬道子說道。
“是陛下天恩,寬恕爾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