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行秋享受著騎馬樂趣的時候,葉陽鶴卻忙得不可開交。
傷員擠滿了小小的木屋,進行外傷的檢查也非常困難。
“你到底哪裡疼,怎麼不說話?”
葉陽鶴認出了那個羯族探子,他也沉默不語。
這些傷員都像他一樣,明明鼻青臉腫,卻不說自己傷在哪裡,全都一臉呆滯,神情木訥。
“姑娘,別費勁了,先給我看看,我這胳膊好像斷了。”
葛岑見到年輕漂亮的葉陽鶴,主動上前搭話。
葉陽鶴只是瞥了一眼,說。
“你胳膊沒斷,他們傷得更重,等我先給他們檢查完。”
葛岑還想說句話,被牛尚帶來的甲士按回原處。
牛尚坐在一旁,春桃檢查完傷勢,拿出三七粉,開始敷藥。
牛尚出言提醒葛岑。
“安穩些,不要惹事!”
葛岑想起牛尚就有氣,憤憤地說。
“你就是襲擊城池,劫走輜重的賊人!”
牛尚不以為意,輕蔑一笑。
“是又如何?”
葛岑神氣地對牛尚說。
“只待將軍一聲令下,踏平你這小村!”
牛尚被幾番言語挑動,將要發火。
春桃給牛尚的左膝包上紗布,對牛尚說。
“莊主,已經處理完畢了。”
春桃的話,讓牛尚冷靜下來。
葛岑因莊上奪了糧草輜重,失了官職,自是不滿。
他是晉軍眼線,不能傷他性命。
“你已免去一死,安心待在莊上,可好?”
牛尚只能好言相勸。
葛岑不依不饒,繼續挑釁道。
“糧草輜重只在莊內,咱尋回軍資便可復職,到時只怕你們……”
葛岑邊說邊上下打量著葉陽鶴。
“姑娘,莫怕,到時咱一定護你周全。”
葉陽鶴沒理他,反覆確認傷員們沒有傷到顱腦後,開始檢查起其他位置,對甲士們說。
“把他們的上衣脫下來,讓我檢查一下。”
甲士們立刻動手,剝掉了那幾名俘虜的上衣
看著俘虜們的上身,葉陽鶴這才明白,他們為什麼對自己的問題沒有反應。
每個人身上遍佈著大大小小的傷痕。
開放性傷口、非開放性傷口、切口傷、撕裂傷、刺傷、燒傷、擦傷。
葉陽鶴不知道這些人經歷過什麼,舊傷遍佈全身。
傷口都沒經過常規的外科處理,大部分是自行癒合的,偶爾能見到的縫合痕跡,也是毫無章法。
比起那些可怖的舊傷,新傷的紅腫和淤青的確不會帶來疼痛的感覺。
“春桃,過來。我給你講講傷口的分類和處理原則。”
葉陽鶴想的是,可以借這個機會,讓春桃全面掌握傷口的處理方式。
葛岑看到兩個女人研究起男人的身體,覺得稀奇,於是出言調戲。
“兩位姑娘,雜胡的身子不好看,要看,就看咱的,哈哈哈。”
葉陽鶴和春桃沒有理睬,繼續研究著傷口。
牛尚突然暴起,一把抓起葛岑。
“老匹夫!”
牛尚提起拳頭,就要往葛岑臉上打去。
葛岑見牛尚發怒,心頭一驚,卻強作鎮定。
“打,只管打,爺爺可不躲!”
牛尚正猶豫要不要揮出一拳,滅滅他的威風。
“二弟,不可無禮!”
從客房趕到診所的楊行秋,上前拉住了牛尚。
“不要憤怒,憤怒會降低你的智慧!”